两人贴着滩边的芦苇走,芦苇丛里突然飞出只乌鸦,"呱" 地叫了一声。陈五的布腕带突然紧了紧 —— 这是甜灯的预警,他早把甜灯缝在腕带里了。
"有埋伏!" 阿史那云抽出短刀,刀光映得月光发颤。
五个黑影从芦苇丛里窜出来,手里握着淬毒的短刃。陈五的陶瓮砸过去,麦饼 "哗啦啦" 撒了一地。阿史那云的刀挑飞两把短刃,陈五抄起块冰碴子,砸中一个人的膝盖。
"跑!" 陈五喊。
两人跌跌撞撞往滩外跑,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陈五摸出怀里的青铜鱼符,鱼符的棱角划破了掌心,血滴在冰面上,像朵开得正艳的红梅。
"站住!" 为首的死士喊,"陈五,你跑不了!"
陈五突然转身,从怀里掏出把麦饼,朝死士们扔过去。麦饼砸在他们脸上,甜香混着血腥气,熏得人发晕。阿史那云趁机挥刀,砍断了死士的手腕。
"走!" 陈五拽着阿史那云的胳膊,往平城方向狂奔。
平城的城墙在黎明前的雾里若隐若现。陈五和阿史那云缩在东市的肉铺后,阿史那云的狼皮斗篷上沾着血,陈五的布腕带浸透了血,却还暖着。
"大人," 阿史那云指了指街角的破庙,"那就是城南破庙,门口有两个穿灰布衫的 —— 是张让的暗桩。"
陈五摸出青铜鱼符,鱼符上的血已经冻成了紫痂。他把鱼符递给肉铺的老掌柜:"大叔,帮我换两串糖葫芦。"
老掌柜接过鱼符,扫了眼陈五的布腕带,突然压低声音:"您是陈将军?" 他指了指后巷,"王大人在柴房,我引开暗桩。"
陈五跟着老掌柜进了后巷。柴房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咳嗽声。他推开门,看见王肃缩在草堆里,白胡子上结着冰碴,手里攥着本《起居注》。
"陈将军!" 王肃的声音发颤,"您可来了!张让要烧了这本册子,说 ' 太武帝的起居,由咱家来写 '!"
陈五接过《起居注》,册页上的墨迹还新,最后一页写着:"太延五年四月二十三日,帝午膳后腹痛,吐黑血,召陈五入殿,言 ' 张让 ' 二字而崩。" 他的眼泪砸在册页上,把 "张让" 两个字晕开了。
"走!" 他说,"回敦煌!"
阿史那云在巷口打了个呼哨。陈五背着王肃,阿史那云断后,三人往城外跑。暗桩们发现了,举着刀追过来,喊杀声撞在城墙上,像群疯了的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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