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
“晚间还一口一个王妹,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,如今,他竟然舍得抛出来当饵了?”
沈玉衡的手搁在了热茶上,茶水的温度高到可以灼痛他的手指,可他却像是毫无觉察般捏得紧紧,一如他越来越冷硬的心肠。
“微臣很早就说过,赫兰无疆此人心机深沉,虚伪阴毒。在他心中,权力的份量远大于亲情。他这么急着走,猎场遇熊的意外定然与他兄妹二人逃不了干系。”
“被南玄景留住了逃不掉的时候,他就意识到自己要割肉了。”
“若等真相查出,他就站在了被动的位置。眼下死一个赫兰嘉敏,就可以借故与咱们里应外合,去围剿南玄景这一劲敌。这桩买卖,对他而言,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。并且微臣猜测,他会把赫兰嘉敏死后会获得的利益,最大程度的扩大,利用殆尽。”
南少泽含笑听完,朝后仰去。
只见他单手抱着后脑靠在软垫上,姿势瞧着随性又不失风流。
“如今不止赫兰无疆让朕意外,朕更是对沈卿刮目相看了。朕以为你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物,是不屑于算计人心,玩弄诡计的。”
茶凉的很快。
沈玉衡饮了一口后,自嘲一笑,“是微臣从前想差了。经历多了才明白,对付无耻之徒,只能比他更无耻,才能赢。”
南少泽听完,说出的话,似吟似叹。
“世间哪有那么多明媚,多得是风雨如晦。”
沈玉衡不敢接这话。
自古最难揣测的,当属帝王心。
纵然南少泽有心吐露真情,沈玉衡也选择不听不问。
知道秘辛最多的人,坟头长草的概率比成为心腹的概率大得多。
于是,他起身行了告退之礼,“事已办妥,微臣这便告退了。时间若是太久,秦思婉那边怕是会生疑。”
南少泽饶有兴趣的多问了一句,“沈卿,南玄景既然能猜到赫兰嘉敏,迟早也会查到你这位新娶的夫人身上。你待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