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少泽瞧他忍得着实辛苦,轻嗤一声,主动给他递了个话,“怎么?你还有什么会杀头的话不吐不快,一并说了吧,朕恕你无罪。”
“陛下既问了。老奴便大胆说了。”
“咱们大可以徐徐图之,您何苦与赫兰无疆做这样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的交易啊!沈大人这次的连环之计确实最终能算计到摄政王头上,可剑走偏锋,动摇了国本,对陛下您来说,并不值当啊!”
白延庆跟倒豆子一样,把心里话全都抖搂了出来。
南少泽倒是不恼,他伸出手摸了摸身上的御座,眼中激荡着蓬勃生长的野心,语气也变得格外凉薄。
“大齐不是没有别的良将可用。碍手碍脚之人全都死干净,朕才可以破局。”
“跟赫兰贼子做肮脏交易又如何?这天下,除了朕的帝王宝座需要稳如磐石,其余所有的一切,都可以推倒重来!”
“去把沈玉衡召近宫来。时不我待,咱们的计划,不能出任何差错。”
白延庆暗暗心惊一瞬后,应了声“是”。
......
沈玉衡秘密进宫后,与南少泽深谈许久,回到府中时已是月上柳梢头。
他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蘅芜苑就寝,而是把自己闷在了书房里,驱散了所有下人。
沉默许久后,他看向窗台上的红石榴摆件,目光一错不错。
那是南玄景送来嘲笑奚落他的,他永志不忘。
居上位者,大权在握之时,就可以随心所欲了么?
既是如此,他沈玉衡也绝不要再为人鱼肉。
就算手段卑劣,就算要出卖灵魂,他都一定要变成挥刀之人。
一番心理挣扎后,他终是拿起了紫毫笔,在纸条下一笔一划写下的,居然是赫兰文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