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档案室内,一片死寂。只有恒温恒湿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。巨大的A级保险柜如同沉默的钢铁堡垒,矗立在房间中央。法务部的李总监,一个脑满肠肥、顶着巨大黑眼圈的中年男人,正趴在保险柜旁边的办公桌上,睡得鼾声如雷。口水顺着嘴角流下,浸湿了桌面上几张散落的普通文件。他太累了,连续熬了几个通宵核对标书,此刻终于扛不住,在绝对“安全”的档案室里沉沉睡去。那份关乎金鼎生死的最终标书原件,以及三份一模一样的备份,正静静地躺在他面前那个开启的保险柜里。
就在这时,通风管道的出风口格栅,发出了极其轻微的“咔嚓”声。固定螺丝被某种力量从内部腐蚀、松动。格栅无声地滑落下来,露出了黑洞洞的管道口。
下一秒,黑色的洪流,汹涌而出!
成千上万只深褐色的蟋蟀,如同决堤的洪水,从通风口喷涌而下!它们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,触须疯狂抖动,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,精准地锁定了空气中那诱人的“金鼎蓝”油墨和特殊纸张的涂层气味!目标——开启的保险柜!
虫群瞬间覆盖了巨大的保险柜表面,黑压压一片,如同给钢铁堡垒披上了一件活着的、不断蠕动的恐怖外衣。然后,令人头皮炸裂的啃噬声,如同骤雨般响起!
“沙沙沙…沙沙沙沙…嚓嚓嚓…”
那不是零星的啃咬,而是成千上万副坚硬口器同时开合的、如同砂轮打磨金属般的恐怖噪音!它们分工明确,一部分疯狂啃咬着柜门边缘的密封橡胶和油漆涂层(里面含有目标信息素),一部分则如同微型切割机,用锋利的口器撕扯、啃噬着柜内那些装订精美的标书文件!
纸张如同遭遇了强酸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、碎裂!油墨被剥离,数字和图表在密集的口器下化为齑粉!坚硬的塑料文件夹封面,也被啃出密密麻麻的孔洞!整个保险柜内部,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粉碎机,正被这股黑色的、饥饿的洪流疯狂吞噬!
“唔…”趴在桌上的李总监似乎被这持续不断的、如同魔音灌耳的“沙沙”声惊扰,不满地咕哝了一声,换了个姿势,肥胖的脸颊压扁在桌面上,鼾声依旧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保险柜里的标书原件和备份,正在以惊人的速度“消失”。当李总监终于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,迷迷糊糊地抬起头,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保险柜时…
他的动作瞬间僵住!眼睛猛地瞪大到极限,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!嘴巴无意识地张开,发出一声短促、扭曲、完全不似人声的抽气声:“嗬——!”
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标书?!
保险柜内部,空空如也!
不,并非完全的空。柜底,覆盖着厚厚一层细密的、灰褐色的…粉末!如同被彻底粉碎的纸浆!在这些粉末中间,夹杂着无数被啃噬得支离破碎的塑料文件夹残片,还有几片残留着金鼎logo的、被咬得千疮百孔的硬纸板封面,孤零零地躺在那里,诉说着它们曾经的“身份”。而整个保险柜的内壁上,密密麻麻爬满了深褐色的蟋蟀!它们油亮的鞘翅在灯光下反着光,触须抖动着,复眼冷漠地“注视”着吓傻的李总监,口器还在无意识地开合着,似乎在回味刚才那顿丰盛的“大餐”。还有一些蟋蟀,正慢悠悠地顺着柜门爬出来,跳到桌面上,甚至有几只,爬到了李总监刚刚趴着睡觉时流下的一滩口水边缘,触须好奇地探了探。
“啊——!!!”一声撕心裂肺、充满无尽恐惧和崩溃的尖嚎,终于从李总监的喉咙里爆发出来,瞬间划破了档案室的死寂,也穿透了厚重的防爆门,惊动了外面的守卫!
“李总监!”门被猛地撞开,四名安保持枪冲了进来,枪口警惕地扫视着室内。当他们看到空空如也的保险柜,看到那满柜子、满桌子、甚至正顺着墙壁往上爬的密密麻麻的蟋蟀,还有瘫在椅子上、面无人色、指着虫群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、嘴里只会发出“嗬嗬”怪响的李总监时,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安保,也瞬间头皮发麻,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“虫…虫子!档案…标书…被…被虫子吃了!!”一个年轻的安保声音都变了调,指着保险柜,手指抖得厉害。
“快!快通知刘董!档案室…档案室被虫子攻占了!”另一个稍微年长的安保强作镇定,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。他一边用对讲机嘶吼,一边下意识地抬起枪口,却又不知道该对准哪里。开枪打虫子?这满屋子的…
就在这时,仿佛完成了最后的“清扫”,那些密密麻麻覆盖在保险柜内壁和桌子上的蟋蟀,如同接到了无声的指令,突然停止了爬动。它们齐刷刷地调转方向,如同退潮的黑色海水,迅速而有序地沿着墙壁、桌腿,向着那个敞开的通风管道口涌去!成千上万只蟋蟀汇成几股黑色的溪流,无声无息地涌入黑暗的管道,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空气中弥漫的、淡淡的、属于昆虫的腥气,以及那厚厚一层象征着金鼎最后希望的…纸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