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放屁!"陆守墓人抄起酒葫芦砸过去。酒液溅在机械面甲上,腐蚀出个焦黑的窟窿,"你懂什么是诗?诗是老妇人在灶前熬粥时哼的调,是娃娃摔破膝盖时哭的韵,是穷书生在破庙里写的'安得广厦千万间'!这些,你删得掉吗?"
"删不掉。"苏寒抱着糖糖走向熔炉。他能感觉到,奶奶的气息越来越弱,"因为诗不在数据库里,在每个念它的人心里。"
熔炉突然剧烈震动。炉口的黑雾疯狂涌动,竟凝成条巨大的黑龙,龙爪抓向糖糖——它要抢走"诗种"!
"糖糖,闭眼!"苏寒抽出斩月剑。剑鸣声震得黑龙后退,"糖画·诗魂印!"
糖糖的金纹与斩月剑的光融合,在半空画出巨大的糖画。那是奶奶教他的第一幅糖画——一条腾云的龙,龙身上刻满诗句:"天生我材必有用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问渠那得清如许"...
黑龙的爪子刚碰到糖画,就被金纹灼出焦痕。它发出愤怒的嘶吼,张开血盆大口要吞掉糖糖。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白影从熔炉深处窜出——是奶奶!她手中的糖画笔突然迸发强光,糖画龙的尾巴一摆,竟将黑龙撞得粉碎。
"奶奶!"苏寒的眼泪砸在地上。他终于看清,奶奶的身体是半透明的,像团由诗句凝成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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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寒儿,糖糖。"奶奶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,"诗魂玉的力量,从来不是靠玉本身,而是靠你们愿意为诗拼命的心。当年我和你爷爷用糖画藏诗,用剪纸藏诗,就是为了让诗能在最平凡的日子里活下来。"
她指向熔炉中央的原卷。苏寒这才发现,原卷上的血字正在褪色,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新字——是博物馆里孩子们举着糖画的笑脸,是老人们在茶棚里背诗的身影,是周师傅拓碑时的专注,是陆守墓人醉酒时的吟诵...
"看,诗在重生。"奶奶微笑着,身体开始消散,"诺顿以为能删除诗,可他不知道——诗是种子,落在哪里,就在哪里发芽;诗是火,越烧越旺;诗是光,越暗越亮。"
黑龙的最后一声嘶吼被淹没在诗的浪潮里。熔炉的火焰逐渐熄灭,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被销毁诗稿。苏寒看见,《静夜思》的碎纸片上,不知何时多了行稚嫩的字:"妈妈说,月亮在糖画里,也在我心里";《将进酒》的残页上,有个小学生用红笔补了句:"今日课堂背此诗,明日我要写新诗"。
"成功了!"沈砚捡起块原卷残片,上面的血字已经变成金色,"诗魂原卷...活了!"
"不。"周师傅突然指着熔炉顶部。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诺顿的机械面甲,"数据库...启动...最终清除程序..."
面甲的红光突然暴涨。苏寒感觉有冰凉的触须缠住了他的意识,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——奶奶的身影淡去,糖糖的金纹变弱,陆守墓人的酒葫芦裂了缝,沈砚的玉簪断了...
"哥!"糖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"诗在你心里,对不对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