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云问道:“小主,您什么意思。”
她摇晃着浣云的手,“把御膳房和御药房都一一查一遍,要是真有人对皇后动手脚,咱们先一步找出来,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,你快去!”
这一想有了着落,觅瑛终于定了心神,忙领着浣云匆匆去了。
皇后遣散了众人后,换了一身素净衣裳去了宝华殿,倩云不敢劝慰,只盼着佛家圣地能为晢瑛舒心解愁。
刚一进院,晢瑛便觉得,喧闹吵嚷的宫里,有这么一处无觥筹之乱的所在,真让人心向往之。
殿里有一素衣长衫的僧人,正是中秋家宴主持祭月礼的妙舟。手上的经文没有诵完,妙舟也未曾起迎。
晢瑛也浑不在意,她来前卸了护甲,素手执着香,跪在佛前默念了片刻,才由倩云为她上前上香。
妙舟停下了手里木鱼,道:“别的小主过来,都是盛装华衣。偏只有娘娘记得焚香沐浴,卸去妆华。”
晢瑛捧着胸前的香袋,拿在鼻翼嗅了嗅,道:“旁人苦寻世外桃源以求清静自在,大师身在紫禁城却不为所动,才真叫本宫佩服。”
妙舟道:“晋有陶渊明结庐在人境,贫僧不是头一个。”
晢瑛笑道:“人境......天底下再没有比这里更纷乱的人境了。”
妙舟托着一方素绢,擦拭着光洁的木鱼,道:“贫僧以为,这不像是娘娘会说的话。”
晢瑛苦笑道:“数年前你在府里第一次见本宫时,本宫的确不会说这话。”
她抬起手,露出手臂上洁白的砗磲手钏,“那时阿玛请你为我府里测字,你道我府里满门皆贵,尤以本宫,为女尊命相。若非如此,鳌拜怎肯认我为义女。”
妙舟没有接话,晢瑛追问道:“本宫想问大师一句,当年你说本宫虽命属女尊,却有命无运。阿玛气急要囚禁你,是本宫力求才放你一条生路,为何你出府后不离开京城,反倒进了宫里?”
妙舟闭着眼,眉心锁闭着,凝成一道风霜苍重的沟壑。他缓缓道:“或许贫僧也想看看,命已既定,人之所为究竟能逆转多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