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敬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,他强作镇定,但捏着笏板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骨节突出。
“老臣不懂什么大道理,老臣只知道,若无李文山,我大乾的北境,早就没了!”
说到这里,段洪粗糙的大手,缓缓伸入怀中那陈旧的玄铁甲内。
这个动作,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弦。
他掏出来的,不是兵符,不是奏章,而是一封牛皮纸包裹,边缘已经被磨得发黑的信。
信封上,似乎还浸染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。
整个太和殿,死寂一片。
乾元帝高坐龙椅,面沉如水,看不出喜怒。
当他看到那封信时,一直微眯的眼睛,终于完全睁开。
“福安。”
皇帝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奴婢在。”
贴身太监福公公立刻躬身,迈着小碎步,无声无息地走下丹陛。
他走到段洪面前,恭敬地伸出双手。
段洪将那封承载着千钧重量的信,郑重地放在福公公手中。
福公公捧着信,转身,一步步走回御前,高高举起。
整个过程,落针可闻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死死盯着那封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