玛利亚的视线在王曼丽和酒桶之间急速切换。那张伪造的批文还攥在王曼丽手里,但女人似乎暂时失去了意识。一个疯狂的念头击中了她——她可以现在就跑,跑回父亲在郊区的木屋,假装今晚从未踏入过这个酒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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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那样张四狗会怎样?那些批文上可都有她父亲的签名。
"玛利亚?"敲门声变得急促,"我听到声音了,把门打开。"
玛利亚深吸一口气,伏特加的气味灼烧着她的肺部。她弯腰从王曼丽手中抽出那张纸,迅速塞进自己胸衣里。纸张边缘刮擦皮肤的刺痛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张四狗的场景——去年冬天,这个男人站在她家门前,军大衣上落满雪花,手里提着两瓶茅台,说要找"伊万·彼得罗维奇同志叙旧"。
她父亲,那个曾在阿富汗失去右腿的老兵,一见到中国白酒就什么都忘了。
"来了!"玛利亚用中文应道,声音比她想象的更稳。她快速整理了下裙摆,抹去脸上不存在的泪水,然后拉开了酒窖沉重的木门。
张四狗站在门口,西装外套已经脱下,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小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——他说那是小时候在黑龙江上凿冰捕鱼时留下的。他的目光越过玛利亚,落在瘫倒在地的王曼丽身上,瞳孔猛地收缩。
"怎么回事?"他压低声音,一把抓住玛利亚的肩膀。
"她...她喝多了,"玛利亚咽了口唾沫,"说要带我来看什么惊喜,结果自己摔倒了..."
张四狗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。他快步走进酒窖,蹲下身检查王曼丽的伤势,同时目光扫视着周围。当他的视线落在那只倒地的橡木桶上时,玛利亚看到他的下颌线条绷紧了。
"帮我把她扶到储藏室去,"他突然说,"不能让人看见这样。"
玛利亚机械地点头,伸手去扶王曼丽的另一侧。女人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,头无力地垂着。当他们艰难地把王曼丽挪到隔壁的小储藏室时,玛利亚感到胸前的纸张像一块烧红的炭。
"你在这里等着,"张四狗把王曼丽放在一堆麻袋上,转身按住玛利亚的双肩,"我上去叫胡玉霞来处理。别让任何人进来,明白吗?"
玛利亚点头,却在张四狗转身的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:"那个桶..."
张四狗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:"什么桶?"
"倒下的那个,"玛利亚直视着他的眼睛,"里面有东西。"
酒窖里突然安静得可怕。玛利亚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张四狗腕表秒针的走动声。十秒,二十秒,他一直没有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