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老夫人演戏演到底,索性闭着眼睛躺在郑嬷嬷的怀里不动弹。
郑嬷嬷看了两眼现在的形势,正要继续哭闹。
“来人,带祖母回去休息,再去请个医师过来看看。”
越由也懒得和她们两人掰扯,直接一声令下,让两个下人带走了郑嬷嬷和越老夫人。
把人带走之后,越由上前扶起越竹。
“爹,没事吧?”
越竹摇了摇头,问:“你娘呢?”
曲夫人是个心善性软的女子,年轻时和越竹一见钟情,这辈子也就在嫁给他和维护子女这两件事上会格外的硬气。要不是越竹多番维护,甚至以命胁迫,曲夫人还不知会吃多少苦头。
从承明帝登基不久之后,他就已经亲自加了一条律令,言明大虞女子可自行选择婚后是否冠上夫姓,孩子也可根据双方意愿选择随母姓。从那以后,女子便不再是男子单纯纯粹的附庸,给大虞女子的地位往上拔高了不少,至今仍大有争议,时不时便有人跳出来谈论此事,意图摧毁这条律令。
不过这事儿拉出来提一次,承明帝就重罚一次,时间长了,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可这条律令并非救得了整个大虞所有人家的女子。从父从夫从子的思想贯彻了越老夫人的一辈子,除了她那颗争强好胜之心,对女子的三从四德也极为看重,从曲夫人嫁进来的第一日就要把儿子的姓氏冠在媳妇儿头上。
但是因着大老爷去世的缘故,家里是越竹当家,越竹又非要护着曲夫人,不然她也不会让曲夫人嫁进来这么些年还顶着自己的姓。
越竹平日里都在皇宫里当差,大部分时候都不在家中,虽说他是当家人,但家里的一应大小事务都是交给曲夫人打理。哪怕她为越家生下了一儿一女,越老夫人因为她不冠夫姓,到现在还是时不时的会找些小麻烦。
“爹且放心,娘那儿有妹妹看着呢,我们收拾收拾去见她们。”
越由顺势捡起地上的折子,拍了拍越竹身上的灰。
越家本就是从普通百姓的位置爬上来的,就算越老夫人如何纠缠,越竹也不曾为自己的儿子开过后门。越由在及冠的前五年便去参军了,现在在军中有个不大不小的职务在身,平日里也不怎么有时间归家,此次能回来是他昨日特意向上司告的假。
越竹闭口不提方才他与越老夫人因为辞呈和族谱引发的争执,把折子拿到手中,轻声问道:“爹好长时日不曾回过家中,你们近日可好?”
爹不愿多说,越由也不多问,他笑了笑,摇摇头,“都很好。”
越老夫人不是个吃素的,但曲夫人为了子女,也并非会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,况且他的妹妹越霜自小便性子泼辣,近些年就算是越老夫人也难得会赢过她的嘴皮子。
说着,越由提起了另一件事,“前几日路国公府带了媒人上门,意思是想要霜儿嫁过去当平妻,已经被娘婉言回绝了。”
路国公名叫魏骋,是上一任镇南将军,现已过了花甲之年,现在的镇南将军是他的嫡长子魏源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