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泳思啊!此番你破案有功,本王要给你升官,到淮安府来当同知如何?”七品到四品,跨越得有些大,虽不合官员升迁的规矩,但他的规矩就是规矩。
那顾仪德呢?这么多年,在淮安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
在天下未定之前,各州府之间联系不紧,能做到一府的行政长官已经升无可升了,总不能将纪怀恩的位置让给顾仪德吧?
况且仔细算下来,顾仪德这段时日尽心尽力,只因打死了三个越级告状之人,便如此处置,真不怕寒了大家的心吗?
林泳思不敢接话,只得岔开话题,询问项言瑾一案,最终如何定论,虽有一小厮口供,但终究没有实质证据,项言瑾到底死因如何,是自杀还是他杀,无从判断。
“此事以后莫要再提,便就此揭过吧。项家人还得用,本王也不是小气之人。”
他如何不知,这一次,是自己儿子手伸得太长,犯了别人忌讳,才有此教训。项家还不能动,战事吃紧,他怎么可能临阵换将,就让此事由项奉淳的和解告终吧。
苦主不追究,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最是简单。
至于撤换顾仪德,纪无涯还没拿定主意,他怕此人因女儿之事,对凌云心生芥蒂,万一以后惹出乱子,又是麻烦事一桩,可林泳思不接话,其实也很说明态度。
他也是爱子心切,但淮安同知一职至关重要,他手头暂时也没有合适人选,只得按捺下暂且不提,但心里到底扎下根刺。
放衙回家,李闻溪饭后与薛丛理谈及项言瑾之死背后的种种隐情,他还有些不相信。
“怎么会有人为了一个从来不想要自己的父亲,用自己的生命做局帮他?”这个时代更讲究的,是生而不养,断指可报,未生而养,百世难还。
李闻溪没有回答,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项言瑾这短暂的一生,快乐吗?
郭氏拒不认他,表现得很明显,对他十分冷漠,在孩子的眼中,他有一个完全不爱他的母亲,以及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父亲。
养孩子不是养宠物,吃饱穿暖就够了,哪怕物质再富足,他的精神世界如此贫瘠,也支撑不了他一直坚定地走下去。
满腔抱负,被病体拖累,出身武将世家,偏只能混吃等死。项言瑾心理失衡不是一天两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