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一只凉呼呼的手贴他的额头。很舒服的温度,只是头顶的声音同样冰凉。
“你发烧了。你已经不是血族,要注意身体才行。”
霍尔德缓缓地抬头。
苍白的灯光下,她眉弓投下的暗影里闪烁烦厌的目光。
这种目光像是锋利的玻璃碎片,割伤他的自尊,割断他们之间的羁绊,刺痛他有力跳动的心脏。
就算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唐若拉,可当她说出他最不想听见、最害怕听见的话,他的勇气会变得不堪一击。
他独自承担失去原有一切的压力,独自面对变回人类的难题;他背对她与这个世界抗争,可是安宁的港湾剩下冷漠与厌烦,他恐惧努力的一切是错误。
“走吧,去医院,你接下来还有两场演出。”
他愣愣地凝视她去驾车的背影,湛蓝的瞳孔黯然无光。
霍尔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,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却不抬头。
“医生说你需要留院观察。”
“为什么?”他一说话就嗓子疼,声音完全哑了。
“你的声带长了息肉。”病床旁的人顿了顿,“你休息下,我回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。”
他想如平常那样牵她的手,哪知抓住了空气。
独立病房剩下他自己。
消毒药水的臭味使他的嗅觉麻木,手背的针头链接着输液管,输送陌生又冷冰冰的液体到他体内。
病房外面人来人往,他心里的人已经离去。
每天他浑浑噩噩地配合护士做身体检查,让那些冰冷的仪器折磨身体。他时常看向病房门口,总是看不见想见的人。
自从她把衣物送来,很少来过病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