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寅的脸上的神情看着有?些不对劲,不似往常一般沉着冷静。
十三贝勒眸光轻闪,未曾等曹寅开?口,心?中便有?了两分计较。
说的是江南科举舞弊,可他心?里清楚的很?,曹家虽然早已入京,但势力的根基大?半都在江南,此次江南动荡,曹家怕是会受些影响。
曹家是他的母族,是自他出生起就和?他绑在同?一条船上的人,曹家势力受损,他自然也好?不到哪儿去,所以不为别的,只为了共同?的利益,十三贝勒也不会不插手这件事。
正想着,曹寅就开?口了:“今日早朝皇上的态度,想必贝勒爷也看得出来,江南科举舞弊,皇上对此深恶痛绝,更是有?彻底清查之心?,否则也不会舍近求远,不让京城官员插手,而是不远千里往安徽传旨,命安徽巡抚和?江南巡抚联手彻查。”
这安徽巡抚和?江南巡抚,不同?于大?部分的京官早已有?了选择压了宝,他们背后可没什么人,一心?只为皇上效忠。
“这我自然是知晓的,科举乃是国之重事,江南官场胆敢在此事上做手脚,就活该被皇阿玛清算。”十三贝勒说着,还看了曹寅一眼,想起曹寅的不对劲儿,突然皱眉道:“舅舅,莫不是……”
话未说出口,但曹寅却明白?十三贝勒的意思,尴尬又为难的点?头,口中却难以启齿,久久不曾发出声音。
过了好?一会儿,曹寅才道:“贝勒爷可知苏州织造?”
十三贝勒垂眸想了下,脑子?里很?快浮现出一个人名:“李煦?”
他身为天?潢贵胄,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记住的,相反,能让他记住,并且有?些印象的,也就是那人和?他有?些关系,并且还算有?用。
曹寅苦笑:“贝勒爷还记得,那想必贝勒爷也知晓,李煦是奴才夫人的娘家兄弟,更是曹顒的嫡亲娘舅。”
话说到这儿,十三贝勒算是彻底明白?了:“科举舞弊一事,他也有?参与?”
话里隐隐带着怒气,但这事儿是事实,曹寅也是昨日晚上才收到的消息,还没来得及做出对策,今日早朝皇上就下令严查,以至于他也不敢有?什么动作,只好?下了朝就过来,想着商讨出个对策来。
曹寅左手的拇指和?食指来回捻着:“是,不过贝勒爷别太担心?,他参与的并不多,贪污的数额也少?,只是奴才想着,在这种风口上,哪怕贪污的再少?,总归他的手也是不干净的,到底对奴才,对您有?影响,万一再被直亲王他们抓到了把柄,借此来弹劾您,那奴才的罪过就大?了。”
他们曹佳氏一族,早就把宝压在了十三贝勒身上,与他一荣俱荣,自然不希望十三贝勒因为他的关系,影响到十三贝勒。
十三贝勒深吸一口气,也没安慰曹寅,只道:“听舅舅的意思,是想保下李煦?”
曹寅来这一趟,就是为了此事:“奴才知道这件事让贝勒爷为难,可李煦犯了再大?的错,他也是曹顒的外家,在旁人看来,李煦与曹佳氏是一体的,所以保全李煦,也是保全曹佳氏。”
单单只李煦一人,并不足以让曹佳氏一族伤筋动骨,顶多安静一段时间,可这种夺嫡的紧要?关头,还是不要?出这种事为好?。
十三贝勒没有?接话,指尖轻点?着手边的小?几,轻微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屋里显得异常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