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伯行恨不得再上一封折子去弹劾噶礼, 可他心里清楚, 便是他上了折子, 这些?事情?也不能令噶礼如何,皇上顶多下旨申饬噶礼一顿, 再多的是不会有了。而他,则是会真?真?正正得罪了这个地头蛇。
所?以在别无他法的情?况下, 张伯行有心无力,只得顺着噶礼的心思,在旁的地方抽出更多时间?查案。
谁知张伯行自?认倒霉了,噶礼却不肯放过他和安徽巡抚,恶人先告状,先他们二人一步写了弹劾折子命人四百里加急送呈御前,状告张伯行与安徽巡抚尸位素餐,无视谕旨,成日只知吃喝*嫖*赌,案情?没有丝毫进展。
康熙看完折子,面色阴沉如曹玥刚磨好?的墨汁一般。
见他脸色不对,曹玥停下磨墨的动作?,轻声细语的问:“皇上,您怎么了?”
入了冬,天儿也渐渐冷了,哪怕乾清宫里铺了地龙,康熙上了年纪,也很是畏寒,头上还戴了一顶明黄色的鼠皮帽子,就这还是挡不住风寒。
康熙咳嗽了两声,脸色愈发的难看了:“科举舞弊一案已有月余,张伯行两人在江南竟毫无寸进,如今噶礼更是弹劾他们二人尸位素餐,目无谕旨。”
对于噶礼在折子上写的内容,康熙是只信三分,就这三分,都是因为帝王的疑心,而剩下的七分,他更愿意?相信张伯行他们是被人绊住了手脚。
毕竟江南水深,他们二人势单力薄,确实不大好?查证。
曹玥递了杯温水给康熙,眸光一闪而过,轻笑道:“妾不懂这些?,妾只知道,奴才不得用了,再换就是了。”
康熙抿了两口?茶水,喟叹道:“要?是真?有你说的这般简单,朕也不必头疼了。”
换?换谁?
朝中可用的人不是没有,可每个人背后有牵扯到千丝万缕的关系,轻易动不得,更别说是去查探能令江南官场震动的案子了。
曹玥低头笑了笑,没再说话,她是真?的不怎么懂朝政,但这并不妨碍她把在乾清宫听到的消息告诉十三贝勒。
景仁宫,十三贝勒听完曹玥的话,微微一笑道:“儿子知道了,不过比起皇阿玛知道的,或许儿子知道的会更仔细一点。”
曹玥顿了下,想?起曹家?,恍然大悟:“你舅舅把他手中的势力都给你了?”
曹家?祖祖辈辈都在江南,哪怕举家?迁来了京城,江南的根基也不曾丢掉,曹寅借着天子心腹的便利,更是明里暗里举荐了不少人在江南一些?看似不重要?,实则又不可或缺的位置上,以此来保证曹家?在江南的地位,更能做曹家?的眼睛。
十三贝勒只笑不语。
虽然曹寅是他嫡亲的舅舅,但只要?是人,就有私心的,曹寅也不例外。
若是他真?的就这么把自?己?手中的势力都给了他,那将来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,他了解他这个舅舅,是绝对不会让自?己?,让曹家?沦落到这个地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