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也丢下了她,自己追了上去。
阮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她害怕碰坏这里的东西,又向往走廊那边传来的钢琴声。
最后,好奇心占了上风。
她循着琴声,一步步走到了那间舞房门口。
门没有关。
一个看起来和她一样大的女孩,在音乐声中跳跃。
女孩没穿漂亮的芭蕾舞裙。
上身是普通的杏色舞蹈体服,下身穿着不知材质的九分长裤,露出绑着丝带的纤细脚踝,腰间系着一片与舞鞋同色的网纱裙。
舞鞋也并不似她在电视中见到那般华丽而梦幻,甚至能看到脚尖处灰色的痕迹。
可这与舞台截然相反的,以她看来一点也不华丽光鲜的衣着,却在她微抬的下颚,修长的脖颈,脚下变换轻盈的变奏与弹跳之中,变得令人目眩。
即便穿着再简单,甚至颜色搭配都不出彩的体服,她却能让人忘却阴雨阵阵狂风呼啸的窗外,舞动得如同云间湖边最优雅的小天鹅。
阴雨密雨下,她是唯一一片亮光。
她看得眼睛酸涩也没有眨眼,艳羡嫉妒憧憬浸泡着她的心。
她从没有如此渴望,希望自己成为舞蹈室里的女孩。
八年之后,她再次站在一扇门前。
她以为自己有了底气有了依仗,一定能够将时见鹿取而代之。
可当她看到时见鹿的那一刻,她才知道,无论她穿上再华丽的衣裙,走近再高层的人群,只要时见鹿出现,她就会迅速黯淡。
因为,只要站在时见鹿面前,所有的一切都会倒退到八年之前。
时见鹿依旧衣着简朴也难掩高贵,而她也依然被路上的风雨淋得一身狼狈。
时见鹿越是轻描淡写,就越显得她这一路的努力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