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入了夏,梅雨季来得轰轰烈烈。
那天晚上,我加完班走出办公楼,雨下得正大,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,溅起一片片水花。
我撑着伞,正准备去地铁站,突然看到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是秦晋。
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衫,没打伞,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了,贴在身上,显得有些狼狈。
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
他看到我,眼睛一亮,快步走了过来,脚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裤脚。
“晓晓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,有愧疚,有思念,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我停下脚步,隔着雨幕看着他。
几个月不见,他好像瘦了一些,眼底带着浓重的疲惫,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,不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。
雨还在不停地下,伞面上的水珠汇成溪流,顺着伞骨滴落,在我们之间形成一道透明的帘幕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我的声音很平静,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。
没有想象中的愤怒,也没有刻意的冷漠,只是一种历经世事的淡然。“我......我想你了。”
他看着我,眼神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,“我在这等了你很久了,从下班等到现在。”
他指了指旁边的便利店,“我去里面买了把伞,想着你要是出来了,就给你送过去,可又怕你不肯见我。”
“其实你走后第二天,我翻出了我们的婚礼录像。”秦晋声音发哑,从钱包里抽出一张褪色的纸条——是结婚前晓写给他的信,边角被他摩挲得毛了边,“你说‘想和你一起把日子过成熬入味的汤’,可我让那汤凉了三次。苏曼发完短信那晚,我在办公室坐了通宵,把你列的‘家庭待办’清单看了二十遍,才发现你连我皮鞋该上什么色的鞋油都记着,而我却忘了你对花粉过敏,还送了束百合。”
“我报了沟通课,”他掏出手机,屏幕壁纸是他偷拍的我在图书馆改方案的侧影,“老师让我写‘情绪日记’,这是我昨天记的:‘看到她加班睡着,想抱她又怕惊醒,才明白爱不是占有,是怕自己不够好。’”
周围很安静,只有雨声和远处偶尔驶过的汽车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