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发誓?”我关掉电脑,“三年前你也发过誓说‘不会让我等’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,他没再辩解,而是起身去浴室拿来热毛巾,蹲在地上给我擦沾了墨水的指尖:“上周你说‘信任像织毛衣,拆了再织会有结’,我查了资料,说旧结可以改成花纹。”他从口袋掏出个U盘,“这是我今天主动提交的行程记录,包括和所有女同事的聊天记录备份。”
我看着U盘上系着的红绳——是他去寺庙求的“解结符”,突然想起外婆说的“啐啄同机”:破壳后的小鸡,要学会自己分辨风雨,而不是等别人把壳全剥开。
我忽然发现,破壳的小鸡虽然见到了阳光,却仍要学会在风雨里找庇护所。
复合不是终点,而是一场更艰难的修行——要把“我原谅你”变成“我相信我们”,中间隔着无数个需要重新学习沟通的深夜。
出发时,带着行礼走到楼下,看到家里的灯亮着,那是我们出门前特意留的。
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,照亮了楼道的一角。
秦晋说:“你看,家里的灯在等我们归来呢。”
我笑了笑,是啊,家里的灯在等我们,就像我们在等彼此,等一场迟到的懂得,等一个温暖的余生。
旅行回来后,他没像以前那样倒头就睡,而是坐在沙发上,借着廊灯看我改的策划案。
看到我用红笔在“用户痛点”旁画了哭脸,他悄悄拿过便签,在旁边补了句:“痛点像鱼刺,拔出来才能喝到鲜美的汤——你老公以前就是根大鱼刺。”
第二天清晨,我发现便签时,看到他在厨房对着菜谱研究“如何让鳜鱼汤保温三小时”,围裙是我走前落在沙发的旧款,蕾丝花边被他用线仔细缝好了裂口。
不久,秦晋在书房装了新台灯,说“以后你加班,我陪你”。
某天深夜,我改方案卡壳,烦躁地抓头发,秦晋默默递来一杯热牛奶,没说话,只是在我身后的白板上画了个笨拙的笑脸。
“其实那天在咖啡馆,我没告诉你,”我忽然开口,“我看到你手机里还有条未发送的短信,草稿箱里写着‘ 晓晓,我怕你不肯原谅我秦晋 ’。”
秦晋握着马克杯的手一顿,牛奶晃出几滴:“我......”
“我知道,”我打断他,指尖划过白板上的笑脸,“就像这杯牛奶,烫的时候喝会灼嘴,冷了喝会伤身,得等温度刚好。我们也是。”
窗外的栀子花香飘进来,混着台灯的暖光。
我们都没再说话,只是在各自的轨迹里,悄悄调整着靠近彼此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