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锦爻不在,他的位置也没有温度。
周止揉了下眼睛,坐起身看了眼桌上的手机,已经是凌晨两点五十九分。
卧室门是虚掩着的,隐约的光线从门缝中穿透进来。
“哈----”
周止懒洋洋伸了个懒腰,趿拉着拖鞋走出去,推开门正对着原先赵阮阮住着的卧室,现在已经被年锦爻雀占鸠巢,变成了他的书房。
书房的门没有关紧,有更宽一些的缝隙。
周止走过去轻轻把门推开,没有发出更多的声响,年锦爻伏案坐在书桌前,房里大灯没有开,只有他面前一盏持续发亮的桌灯。
书桌侧对着门,年锦爻头上戴着耳机,没有发现门被推开,也没有立刻发现周止的身影。
灯光在他对面投下柔软的线,将年锦爻的睫毛投射成灰色的半圆,也在他鼻梁一侧投下很深的阴影。
已经是仲夏了,房里开着空调,可能是觉得有点冷,年锦爻又在身上披了件薄的、黑色的针织衫,他的衣服大多是浅色,码数也要比周止大半码。
这件针织衫在年锦爻身上穿着袖子有些短,所以周止一眼就认出这肯定是年锦爻从他的衣柜里翻出来的。
周止哑声失笑,拿他没有丝毫办法。
年锦爻在冰冷的空气中看起来有些疲惫地坐着,像一只分散温热的、潮湿的小动物。
他的眼睫轻轻眨了眨,抬手揉了下发红的眼眶,嘴唇动了动,默声念叨了句什么,抬笔又在剧本上写了几句。
周止抱臂斜斜依靠在门框上,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年锦爻握笔写着的侧影。
年锦爻做起事来比他表现出的要更认真,甚至要比寻常人更为努力,时常让人会产生他不顾生命的错觉。
周止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他早点回去睡觉,但想到年锦爻这样的习惯从他十年前开始演戏起便养成了,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