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敢喘气,一直到听到隐约的呼噜声。
原来是个酒鬼。
陈小奇抿了下嘴唇,这才松了口气。他在这里住了一年半,尽管邻居们都很吵,但还从未在楼道里闹过事,他有点生气地踱步踩上楼梯,站在四楼楼梯的下方仰脸看到一个睡在楼梯上的男人。
男人胡子拉碴,五官像是被灰蒙着,头发也一绺绺结着,身体散发酒气与臭气,他怀里还抱着酒瓶,酒没喝完,金黄色的液体流出来,他穿着件洗暄的白背心,像有人尿在他身上。
“喂!”陈小奇用脚轻轻动了他一下,“挡路了。”
男人睡得很熟,吧咂嘴,挠了挠脸,翻了个身,继续睡了。
“挡路了大哥!”
男人用一个奇长的屁回答他。
陈小奇被他挡住回家的路,气得拿起伞用力朝他脸上一甩,伞上的水珠溅在男人脸上。
“收到!”男人冷不丁张开眼,一个挺身坐起来,酒还没醒,朦胧地瞪着陈小奇。
陈小奇吓了一大跳,连连往后退了半步,踩住身后的易拉罐,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。
男人喘着粗气,眼眶红得吓人,陈小奇警惕地把雨伞挡在身前,静静盯着他,不敢轻举妄动。
两秒后,男人眼睛一闭,一头栽下去,又睡着了。
“神经病!”
好在他留了一道供人踩的空隙出来,陈小奇捂着心口,惊魂未定地从他身边快步传过去,拿出钥匙快快打开,一进去就“嘭!”地关上门。
余响震动空气,改变不了窗外雨的轨迹。
男人被震得张开眼,他嫌天窗外的光刺眼,抬手挡在眉骨前,望着天花板受潮生出的绿色霉菌,干瞪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