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铎已经很久没有睡踏实过了,他每每闭起眼,眼前都会浮现那桩案子的画面,解救出的卖不掉的小孩,有的还没有他女儿那么大,被人锁着铁链关在房里。
他们发现那几个孩子的时候,他们刚刚咽气,身体还是温热的,身上很脏,眼睛睁着,黑白分明的,望着昏沉的天上。
很小的房子,甚至也称不上房子,是用铁板临时搭建的,开关门的时候,发出吱吱呀呀的狞叫。
那间房子终日叫着,仿佛失去理智的禽兽。
实地解救受害人的刑警都沉默了,面对真相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残酷也赤裸。
王铎带着的徒弟抑制不住,捂着脸坐在门外的台阶上,颤抖着身体耸肩,沉默地哭了很久。
王铎经手了很多案子,大案、小案,但从未有一起案子像这样一般击穿他。
也可能是他真的不适合继续做下去了,王铎弹了弹烟灰,朝窗外叹了口气,白色的雾被雨压下来,消失了。
但为什么还是……
王铎垂眼,看向面前堆着的资料,卷边、发慌,已经整理很久了,看样子像被人翻阅了许多次。
市里最近半年时间发生了几起无头男尸案,作案手法相同,均是被人残忍地割喉锯断。
尽管受害人的身份均已确认,大多是事业有为、家庭和睦的中年男子,但受害人的尸首仍旧不见下落。
犯人作案很聪明,像是特意避开了摄像头,受害人身体也被清理地很干净,抛尸地均在海中,尸体泡得腐烂尽数被鱼虾啃噬才被人发现。
所里的画像大多认为凶手动机为根据目标人群随机作案,应当是一个智商高,但落魄失意的中年男人。
但王铎看过徒弟在局里授意下“悄悄”传给他的资料后却觉得不像。
王铎给出了一个截然相反的推测,也是被局里忽略的一点,这一重大线索调转了侦查组以前的画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