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悠然只知道湖阳县,从来没听说过邬家堡。他想要问问邬家堡在哪里,话到嘴边又改口说:“不是,我是厢南人。咱们在莽荡山大营后门见过一次。”
“你是……”燕南行想起来那时的情景,也知道他是谁了。他说,“对了,你当时一身司工的打扮。换上这身衣服,样貌跟着变样了。”
赵悠然挂念着谷仓海,刚要问问。
花映红低声问:“大兄弟,他们发现咱们了吗?”
“没有。他们仔细搜查了阵亡的队员,只找到一些西厢军的物件,没有得到咱们活命军的信息。再说他们现在也顾不上报仇。皇帝已经收到夜行者的追杀令,高地人早已分成几派,就等着夜行者动手。”
“追杀令……”赵悠然心里快速地转着,他回想红衣讲过的故事,回想那天的情景,他问,“那些仕女都还活着吗?”
“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没死。大将军嘴里喊着确保马夫、乐师没有活口,自己却偷偷塞给女孩一颗续命丸,一把短刀。然后又命令所有山林族士兵后退三公里。”
赵悠然感觉他口中的女孩是红衣。也感觉大将军做了一件好事,虽然他清楚大将军的目的是取代石恒。
花信子刚刚得知仕女团的来历,说:“月姥姥啊,那些仕女都是可怜人。”
赵悠然问:“谷学士没受什么伤害吧?”
“谷仓海。”刚刚赵悠然说自己是厢南人时,燕南行已经知道他是谷仓海的属下,他说,“皇帝酒醒之前说你是西厢军的奸细,酒醒之后又去找谷仓海。他们说了什么不得而知,在那之后谷仓海去了仕女团,他回来皇帝就放弃幻想,表示一人做事一人当,不但撤走了围着庭帐的金发族士兵,还给了死卫们自由。”
花映红祈祷说:“月姥姥啊!请您赦免我们的罪过,保佑军营里的高地人。”
星海问:“燕大叔,夜行者这么厉害吗?几万包头军做不到的事情,他们能做到。”
“当然。”燕南行清楚他的身世,也急着去找师父,不想再耽搁下去。他看一眼西方正坠入万里河的太阳,说,“你们该回家了。”
花映红看一眼自己脚下的影子,说:“是该回家了。走吧!孩子们。”
赵悠然一直担心谷仓海的安危,一直感觉自己对不起他,今天听燕南行说他没事,红衣也活着,剑士们还都获得了自由,心里大为轻松。不过他想一想皇帝石恒,想一想他知道对着金太阳忏悔,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,说明他本性不是太坏。一场大战在所难免,金戈早就开始铺路,下一任皇帝说不定是他。
他一边想着一边走,抬头看见一家卖食人族宝贝的店铺。他说:“咱们进去看看吧?”
“天马上就要黑了,肉还没买,咱们得快点回去。”
“我知道,进去看看一会就走。”
花鱼儿知道,母亲一直想买块怀表。三胖子给母亲和姐姐买过衣服,自己作为亲儿子,总不能一毛不拔。他说:“是啊!进去看一眼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