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苦役的生活延续了好几个月,原本细腻如削葱似的双手已被那些衣物和碗筷磨出了茧,熬得通红。除了夜里睡觉的姿势有时仍旧控制不住被罚之外,差事倒能如期完成。
夏日的一缕斜阳照射入简陋的屋子里头,在窗台投下淡淡光晕,屋子里尚算阴凉。
我手中的针线一道一道的穿梭着,在当劳役的日子里,做女红便成了唯一闲暇的时刻。
然而,手中的线一顿,想起当初为他亲手缝的那只荷包来,心头源源不断的开始涌出酸涩,我和他的距离似乎越来越遥远。
如今我的身份是比在殿里头当差的白柢要低等的杂役,穿着粗陋的衣物被圈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头日复一日的劳作,压根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,只能够靠着当初的回忆才在苦难到熬不下去之时思起片刻的甜。
“芸初,外头有人找。”我愣神之际,芦絮的声音传了进来。
我心生奇怪但也猜到几分,起身迈出门去,果真见到左手提着一个小包袱的娟秀面孔,我们默契的相视一笑。
“这是皇太后赏赐的糕点,你尝尝。”我们坐在阶梯上,白柢打开了包袱,里头裹着透着诱人色泽的金黄色糕点。
“谢谢。”我拿起来一时百感交集,难得落难于此,却在残酷宫廷里头还有白柢和小德子对我如此真心相待。
“和我还需说什么谢呢?只是,实在是苦了你,要知道当初您可是……”她话语一顿忙不迭的叹气。
“没有关系,我只道一切从头再来罢了。”我反倒劝慰起她来:“最近当差还顺利吗?”
她摇了摇头:“许是天气燥热,老太后最近脾气古怪得很,姐妹几个一同给扇扇子还是偏说热得慌。咱们呈上冰镇酸梅汤和莲子羹,老太后也不满意,说整日尽是些旧花样,姐妹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
我听她满脸苦恼的说着,倒是眉梢一动,这便是眼前让我表现的一个大好机会。
“皇太后嫌弃总没些新花样,我倒是有个新鲜主意。”我灵机一动。
她眼前一亮,很是好奇,我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一大串做法,然而她却满脸茫然,傻傻愣愣的挠挠头:“这么复杂做出来的是什么?我闻所未闻,太多了一时也记不住。”
“不然,我来,做好了你给端过去便是。”我起身决定干脆自己动手。
“有没有木薯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