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阎看见王书生踉跄着扶住不存在的树干,额角渗出冷汗——这个总把"因果律"挂在嘴边的学者,此刻眼底浮起痛楚,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愿回忆的画面。
小七的尾巴突然炸成毛球。"哥!
我看见...看见实验室的笼子!"她的瞳孔缩成竖线,"那些穿白大褂的人又拿着针管过来了..."
林阎心头一紧。
小七曾是饕餮羊灵实验体,被他从地下实验室救出时,后颈还留着缝合痕迹。
他抓住少女颤抖的手,掌心贴住她腕间的银铃:"那是假的。
你现在和我在一起,和九娘、王书生在一起。"
"林阎!"陆九娘的声音穿透幻境。
她站在五步外,周身缠着幽蓝光带,发间的桃木簪子正渗出鲜血——那是通灵术的代价,"守墓人说...只有'无悔之人'能过!"
林阎这才发现,自己脚边不知何时漫起黑水。
水面映出一张张脸:被他超度的厉鬼、被他揭穿的阴谋、被家族除名时父亲冷硬的脸。
最后浮现的,是他第一次握着解剖刀站在凶案现场的自己,少年人眼里闪着光,说"我要找出真相"。
"无悔么..."他低声重复。
黑水突然沸腾,倒映的脸逐一碎裂。
他想起在白棺案里被紫外线灯照得尖叫的尸毒菌,想起老狗刨坟时用辣椒素逼出的走山客,想起每一次选择都像解剖尸体般剖开真相——这些事,他从未后悔过。
"轰"的一声,幻境像玻璃般裂开。
众人踉跄着扶住彼此,王书生的古籍"啪"地合上,书页边缘焦黑;小七的兽耳还在发抖,却用力吸了吸鼻子,冲他露出虎牙;陆九娘的桃木簪子断成两截,发梢却飘着缕若有若无的鬼火——那是守墓人馈赠的指引。
"过了。"青冥子不知何时站在石兽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