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灯树的火苗在祭坛里噼啪作响,林阎跪坐在青石板上,指腹还沾着右眼淌下的金血。
这血不烫,甚至带着点凉意,像融化的金箔贴在皮肤上。
小七的尾巴尖刚卷住他手腕,就被一股温热的力量弹开——不是排斥,更像某种屏障自然护主。
"林阎?"小七的声音带着哭腔,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来。
她试着往前挪了半步,却被无形的气墙撞得踉跄,尾巴上的绒毛根根竖起,"这、这是什么?"
陆九娘的红绳断成两截,铜铃在地上滚出清脆的声响。
她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,刚才那股力量撞断红绳时,像是有双看不见的手捏住她的手腕,"这不是普通的结界......"
王书生的眼镜摔在脚边,他却顾不上捡,眯着眼睛盯着林阎颈侧的金纹:"因果线......他周围的因果线密度是之前的百倍。"这位向来沉稳的学者喉结动了动,"林阎,你能听见我说话吗?"
林阎能听见,听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晰。
小七尾巴尖绒毛的颤动频率,陆九娘红绳里那半枚铜钱上"开元通宝"的锈痕,王书生眼镜片上的指纹——这些细节像被放大镜无限放大,在他视网膜上投下清晰的影。
更让他心悸的是那些金色的丝线,从他指尖蔓延开,缠上祭坛的青铜柱,穿过殿门的阴影,消失在未知的黑暗里。
"终焉者,您终于回来了。"
青冥子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。
林阎抬头,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跪了下去,玄色道袍铺在地上,额头几乎触到青石板。
他的脊背弯成最谦卑的弧度,可嘴角的笑意却比以往更浓,"等这一天,我等了三千年。"
"我到底是谁?"林阎的声音低沉得陌生,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。
他能感觉到体内有团火在烧,不是疼,是某种更古老的力量在苏醒,"不是宿主,不是巡夜人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