腐甜的腥气在鼻腔里凝成实质,林阎抬手遮住口鼻时,指尖触到石门上凹凸的刻痕。
他们穿过裂缝的瞬间,脚下的碎石突然化作齑粉,等再站稳时,整座空间已截然不同——穹顶压得极低,石壁渗出幽绿荧光,正中央那座石门足有三人高,斑驳的青铜纹路里嵌着暗红血渍,最上方一行古篆在发光:“门后是秩序的终点,也是混乱的起点。”
“这是初代修真者的手书。”王书生的声音突然发闷。
他扶着眼镜凑近,指尖几乎要贴上石纹,“笔锋有‘太微山’的断玉体特征,当年他们封印邪祟时总爱在阵眼留警示。”他推眼镜的动作顿住,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,“但初代修真者……早该在山海战役里死绝了。”
“哥。”小七的手指突然掐进林阎小臂,力道大得发颤。
她的青纹正从手腕往手肘爬,像条淡青色的蛇,“我、我闻见实验室的味道了。消毒水混着血,还有……”她喉结动了动,“还有他们往我血管里推针管时,橡胶手套的味道。”
林阎低头,看见小七眼尾泛红。
这个总爱躲在他身后的姑娘,此刻睫毛在颤抖,像被雨打湿的蝶。
他想起三天前在废弃实验室,小七蜷缩在培养舱里,皮肤下的青纹几乎要吞噬她的意识——那是幽泉孢子在作怪。
他伸手覆住她冰凉的手背,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:“这次不是他们选你,是你选他们。”他顿了顿,拇指轻轻摩挲她手背上淡青的纹路,“你看,青纹比昨天浅了。”
“他说得对。”陆九娘的青铜铃突然轻响。
她不知何时退到五人外围,脚尖在地上画了道朱砂线,“我刚用鬼影探过门后——有股力量在排斥活人的气息,但没锁死。”她的指尖抚过腰间的青铜铃,铃身浮现出淡金色的咒文,“要是真的绝路,我这‘锁魂铃’早该裂了。”
“但门只能由变量终焉者打开。”
青冥子的声音像块冰,突然砸进紧绷的空气里。
林阎这才注意到,不知何时,那个总穿月白道袍的男人已站在石门左侧。
他的发带散了半缕,额角沾着碎石屑,眼神却比以往更亮,“你可以选择留下,也可以选择离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