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要下去看看?"陆九娘扯断锁链末端的铜铃,将染血的部分利落打了个死结,"我包里还有三枚锁魂钉,能布个临时封印阵。"她的锁链是家传的"九连环",每一环都刻着镇鬼咒,此刻在她掌心泛着暖黄的光,像串被捂热的琥珀。
赤髯道人把断剑往地上一插,火星子溅到脚边的枯草上,"老子的雷纹剑碎了正好重铸。"他从怀里摸出个小铜炉,往断剑上撒了把金粉,"这破剑早该回炉,正好打把短刃给你们开道。"话音刚落,断剑在金粉里发出龙吟般的震颤,碎片开始重新熔铸,剑柄处浮现出新的雷纹。
王书生已经蹲在地上,用烧焦的毛笔在岩石上画三维结构图。
他的头发焦了一半,像团被踩过的枯草,笔下却精准得可怕:"根据震动频率推算,地下有三条主通道,这里——"笔尖点在裂缝左侧,"可能有陷阱,是用活尸的脊椎骨做的触发机关。"
林阎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的尘土。
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,沉稳得像敲在老榆木上的槌子。
三个月前被家族除名时,他站在祠堂外的银杏树下,也是这种感觉——不是害怕,是某种更冷静的东西,像把刀从鞘里抽出来,连风都能切开。
"下面可能不止一个敌人。"他说,声音压得很低,只有身边几人能听见,"青冥子前辈。"他转向始终沉默的玄衣人,"您......"
"我随你们去。"青冥子截断他的话,转身时衣摆扫过裂缝边缘的黑雾,那些黑雾像见了天敌般缩成一团,"它在等我。"
林阎没再追问。
他抓起背包里的符箓打印机,这东西是用原来的法医工具箱改的,此刻在他掌心微微发烫,像在回应即将到来的战斗。
众人沿着裂缝往下时,山风突然变了方向。
原本往山外吹的风倒灌进来,卷着腐叶和铁锈味的湿气,呛得人喉咙发紧。
洞穴里的光线很暗,只有陆九娘锁链上的铜铃泛着微光,像一串移动的小月亮。
小七在一处石壁前突然停住。
她的手悬在离石壁三寸的地方,指尖的黑血还在往下滴,"这里......"她声音发颤,"和我身体里的感觉一样。"说着,她轻轻碰了碰石壁。
变故来得毫无征兆。
被触碰的地方突然渗出黑色液体,像被扎破的毒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