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室的门在身后缓缓合拢,隔绝了里面无菌环境下的忙碌,也隔绝了鹿卿暂时沉睡的容颜。
但祁北屿的心,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悬在刀尖上了。
周主任那句“非常非常成功”像是一道神谕,瞬间抽走了他所有强撑的力气。
卿卿……没事了……真的没事了……
巨大的喜悦过后,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和脱力感。
他看着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鹿卿推往ICU的方向,只来得及隔着透明的转运舱罩子看了一眼——那张脸依旧苍白,但胸膛随着呼吸机有规律地起伏着,不再是死寂一片。
活着就好……活着就好……
祁北屿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。
紧绷了数日、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般的心神,彻底松懈。
他眼前猛地一黑,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,脚下像是踩在了棉花上。
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模糊,世界开始旋转……
一直如同影子般守护在他身侧的阿鬼,在祁北屿身体软倒的瞬间,手臂已经稳稳地、有力地揽住了他的腰背,将他整个人几乎打横抱了起来。
屿哥哥……
阿鬼看着怀里瞬间失去意识、脸色比纸还白的祁北屿,眉头紧锁。
他知道,这是极度紧张后骤然放松导致的虚脱,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。
他半抱着祁北屿,脚步沉稳而迅速地走向旁边鹿卿之前住的特护病房。
将祁北屿轻轻放在柔软的病床上,阿鬼熟练地帮他脱掉鞋子,盖好被子,又按铃叫来了医生做基本检查。
确认只是疲劳过度、需要静养后,阿鬼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,沉默地守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