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呈于圣上御览的春闱答卷,皆是层层筛选之物,不若这等聚会,更能看出他们才学之高下。”
“圣上也可借此探一探杜衡与袁颂二人,看看臣说的是否属实?”
顾言钧说完,便垂首敬候,不再多言。
御案之上,那盏玉柄宫灯将堆积如山的奏折照得一览无余:北地纷争,疫情蔓延,东边水情预警,西边旱情隐隐待发,然而大殿之上,唯有裴、陆两派你争我夺,其余人等皆作壁上观,不发一言,以免沾身。
不知怎地,灯焰忽地一颤,映得御案上那几份急奏愈发晃眼刺目。
良久,皇帝才道:“木不自伐,必生虫焉。是时候选一把好刀,削一削病枝虫叶了。”
……
席西岳未曾想到,前日才送走袁颂,今日便迎来了杜衡。
“师弟。”
席西岳亲自迎接,却见杜衡并无他想象中的意志消沉,反而带着几分精神雀跃之意。他当即收起准备好的宽慰话语,只欣慰地将人请入书房。
“师兄,打扰了。”
杜衡并未径直入内,而是依礼作揖后,才随席西岳步入书房。
“好说,好说,见你无恙,我也放心许多!”席西岳落座,命人奉上好茶,随即开门见山问道:“师弟可是有事寻我?你我之间无需客套,尽管说来便是。”
杜衡道了声谢,便将来意表明:“我已决意弃文从医,打算往北地一行。近日听闻北地赤斑瘟失控,已有蔓延之势。然而此症并非无药可治,为何至今仍难以收束,我想弄清其中缘由。想借师兄人脉一用,先探探北地局势,不知师兄可否助我?”
席西岳听完杜衡的诉说,不由叹道:“大周少了一位栋梁,确实可惜,不过,大周亦多了一位仁医,也是大周之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