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反握住她的手,安慰道:“席师兄几日后要开品文会,议题便是北地。他说,我若不去,可将写成的文匿名送去,供众人品鉴。我原无意参与,只随口答应,打算届时推说文未写就,将这事敷衍过去。”
“但此刻,我却觉得师兄的提议甚好。我会赶在品文会前,将北地的真实局势,连同邸报、舆图上的所见所思,一并附上,以佚名写成文章。如此一来,既能自保,亦能不伤及旁人。”
苏萤听后,点头赞成,只见她起身,轻轻收拾起书案,柔声道:“这些时日,便在藏书阁写文吧,我替表兄研墨添灯,好让你专心动笔,可好?”
杜衡看着她,眼底雾气氤氲,随后,他轻声一笑,道:“有萤儿红袖添香,已是我此生所幸。”
......
与此同时,袁颂那里也得了一些消息。
袁之序本就是为保袁颂春闱顺遂,才特意借苏萤为争端将侄儿赶出府,在京城散播叔侄不合的传闻,实际上当然是希望侄儿一朝考得状元,再次光耀袁家门楣。
那日顾言钧被杖责,已让心思缜密的他瞧出了一些端倪。圣上看似盛怒,不受顾言钧挑拨。然而仗责之后,顾言钧该上朝上朝,该去六部去六部。而不似许崇年那般,急速调离,一点缓和余地也无。
于是,他特地着人趁夜送了一些邸报和北地相关史料,尽管没有任何附言,袁颂也明白了其中含义,只因他恰在同一日,收到了席西岳的品文会邀约。
席西岳之所以交友广泛,在于他有一双会看人的眼睛。他虽只见过袁颂一面,便心知他峙才自傲,择人而交。
为显对袁颂的敬意,他亲自登门拜访。
“我知袁兄不爱热闹,但此品文会,为春闱前最后一场。我特邀了举国上下有名有姓的举子,袁兄若不参与,岂不让此会徒有虚名?”
“我也不强求袁兄,袁兄只需写一篇以北地为题之文,便是给席某的面子,袁兄意下如何?”
这一番话,既给了他体面,又让他不必与人刻意寒暄,倒教袁颂无法拒绝,便应承了下来。
更何况,席西岳走前,又多加了一句,“我杜师弟,虽未能下场,但他也应允会写一篇文章助兴。我瞧着袁兄与他惺惺相惜,想必二位的文一定会大放异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