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千玉握着盲杖坐回沙发上,问:“哥,你在哭吗?”
郑辛怔了一下,郑千玉很聪明,心思又细,什么都瞒不住他。他用衣袖擦干自己的眼泪,含含糊糊地说:“上班挨骂了。”
郑千玉没有接话,也许听出他说的不是实话。
吃饭的时候,郑辛半开玩笑地说:“想转行了。”
他不知道自己有几分认真,但如果他继续这样的工作,郑千玉该怎么办?郑辛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。
郑千玉说:“你念了这么多年医学院,上班第一天就要转行啊。”
郑辛:“嗯嗯,我发现自己的人生充满无限可能,我要用这个噱头写书,成为作家。”
郑辛从来不是一个悲观的,会倾述自己情绪的人。郑千玉被他满嘴跑火车逗笑,接下来,他郑重地告诉郑辛,他想要搬出去的决定。
在数次拉扯,纠结,劝解,夹杂着是否真的要放弃当医生的零星念头之后,郑千玉最终还是搬走了。他的新住址离医院并不近,但郑辛还是陪着他住了一段,找机会认识了弟弟的邻居老刘,给他留联系方式,如果郑千玉有什么事情,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他。
就这样快一年过去,时间太快,郑辛适应了急诊科非人的生活,郑千玉还活着,并且看上去比一年前要好。
郑辛有时候觉得生活太难,但又不绝人之路,不知道是恶意,还是怜悯。
郑千玉拿着盲杖,用得比之前要顺畅,他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。
“哥,谢谢你。”
他一边慢慢走着,没头没尾地开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