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近五十分钟的车程近乎煎熬,他下了车,步伐很快。又给郑千玉打了一个电话,没有人接。
一股森森的寒气像从身体深处开始上升,一直抵达胃部、肺部和心脏,最后冰冷坚硬地堵在喉咙处。
林静松的手有点抖了。
出了电梯,他把行李箱留在电梯口,脚步砸在寂静的走廊上。
他伸手解指纹锁,解锁失败的提示音像最最尖锐的耳鸣贯穿了他的大脑。
林静松往下扳门把手,门锁得很死。
他抬起头,心脏震颤,目眦欲裂。
一秒后,他猛地转过身,离开了他进不去的门前。
烟花又响了。
郑千玉在风中抬头。
今年的风比去年更冷,但并不猛烈。它拂过郑千玉的头发,让郑千玉终于与这个时刻重叠。
按照约定,他度过了很好的一年。
这一年几乎超越郑千玉的想象,因为有太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。这竟然使郑千玉一度忘记时间会怎样流逝,他又正走向什么样的结局。
郑千玉知道,一个选择死的人在最后一刻很难感到完满。他的假设既没有实现,也从一开始就不成立。
他放不下很多东西,他很犹豫,又清楚地听见倒计时正在响起。
郑千玉在黑暗与风中抬起脸,他离烟花很近,却分辨不出那些闪耀的、转瞬即逝的光火。
他向前走去,风正在穿过他的身体。
手攀上了栏杆,这一次,他的身体比一年前轻松许多。悬空的时候是轻盈的。
“啊……”郑千玉发出了一点声音,像动物濒死前的呢喃,没有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