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承认收到了纸条,那么纸条的来源、内容,都将成为追查的重点,很可能将小翠以及她背后的人牵扯进来,后果不堪设想。
但如果完全否认,一旦皇帝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纸条的存在,那他便是欺君之罪,更是死路一条!
电光火石之间,夏宸做出了决断。
他猛地抬起头,脸上依旧是那副“惊恐万状”的表情,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“茫然”和“努力回忆”的样子:“回……回父皇……儿臣……儿臣这几日除了去文渊阁读书,便……便一直待在清凉殿养病,并未……并未私下接触过什么人。至于……至于来历不明的东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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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“努力”地想了想,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,“啊”了一声,语气中带着一丝“不确定”和“后怕”:“前……前几日,儿臣的食盒里,好像……好像多了一枚……一枚很奇怪的竹管,里面……里面好像有张纸条。儿臣……儿臣当时以为是哪个小太监的恶作剧,又怕……又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便……便让福安给扔掉了……父皇……那……那竹管,难道……难道有什么问题吗?”
他这番话,半真半假。既承认了竹管的存在,又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推说已经扔掉,死无对证。同时,又用“恶作剧”、“不干净的东西”来暗示自己并未看懂或在意纸条的内容,将“病弱糊涂”的形象贯彻到底。
夏允的眼神微微眯起,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,发出沉闷的声响,一下又一下,叩击在夏宸的心头。
“扔掉了?”夏允的语气听不出情绪,“那竹管里,究竟写了些什么,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?”
夏宸“吓”得连连摇头,声音带着哭腔:“儿臣……儿臣真的不知道啊!福安当时也说,宫中人多手杂,怕是哪个小人想……想用这种龌龊手段来惊吓儿臣,便……便劝儿臣不要理会,早早处理掉为好。儿臣……儿臣胆小,便……便听了他的话……父皇……儿臣……儿臣是不是做错了什么?”
他将责任巧妙地推给了福安,同时又将自己的“胆小”和“无知”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夏允沉默了。
他原本以为,这个九儿子就算再不受宠,再病弱,也终究是皇子,不可能对宫中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。甚至,他一度怀疑,所谓的“病弱糊涂”,都只是这个儿子用来自保的伪装。
但此刻看来,他似乎……真的只是一个被吓坏了的、不成器的孩子。
一个连收到匿名纸条都以为是恶作剧,吓得赶紧扔掉的皇子,又怎么可能有胆量和智谋去构陷太子?
难道,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捣鬼,想要将水搅浑?
夏允的目光不由得扫向了殿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