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找来歙州的落雁纸,用了什么竹帘鉴纸法,便想轻巧推翻一桩谋逆大案?写劄子挑拨天家母子亲情,更妄图挑拨本公与陛下关系?我看你是佞臣当道、小人得志,便忘了根基深浅!”
他噼里啪啦一通问候,以至于崔题眼花缭乱,眨眨眼道:“国公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气?崔某不过奉命查案而已,且并未写劄子挑拨天家亲情,反而劝谏陛下谨防外势挑拨父子恩义,国公发这么大的火?”
“枉本公与你祖父崔公同在朝为官十载,也多看顾彼此情面,平日里对你的行径纵容无视,你却蹬鼻子上脸!崔公年事已高,我好劝你收敛佞性,以免重蹈五年前覆辙!”
崔题忽然嗅嗅鼻尖,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:“哈乞!哈乞!”
肃国公被吓得后退,冷笑:“呵,顽石脾性不知收敛,且让你得意,走着瞧!”他撒了一通火气便走了。
崔题擦了擦鼻头,撇撇唇,却忽然扬起一抹笑,心情大好走向垂拱殿。
何都知笼袖立在丹阶上等候。
崔题快步综上阶梯,而后小声询问何都知:“肃国公,遭陛下的斥骂?”
“崔学士瞧出来了?”
“好大的火气,我可真是……被殃及的池鱼!”崔题又摇摇头,不过心情又渐明朗。
看来云集楼诗案关键节点果真在于试纸,揪出了试纸替换确凿证据,此案如山倒,即将告破!
“不单如此,官家近日又为了一起新的案情忧心,郎君也要当心!”何都知小心提到。
崔题心领神会,小声道:“北契国使团婢女失踪案?”而后他思忖,“难怪对肃国公如此斥骂……”
“看来郎君已知,那便小心应对吧!”何都知点头说罢,请崔题入了殿门,并向皇帝通传。
崔题本该明朗雀跃的心绪又再一次沉入湖底。
北契国使团此次来朝,乃商议增加岁贡一事,国交剑拔弩张之际,随行的婢女突然失踪。
这婢女可不是普通的女子,皆是宗亲贵女,如何得了。
时人皆传与屡灭不尽的鬼樊楼有关,又有好事者作诗词讽刺林氏掌权,操控鬼樊楼,陛下难免心浮气躁,对肃国公撒好大的火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