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关心他?”崔题言语冰凉如朝露,带着些许冷漠与疏离,盯着她有些紧张,扣在圈椅扶手的细白手指。
“我……”她喉咙发紧,似被他这一激问堵住了,难以回应。
可是想起温巡对她做出的种种背叛与伤害,她又拧紧了绣拳,最终狠下心冷漠说道,“这是他的命,是他自己选择的路!”
原来不论是齐远,亦或者其他人,皆远不如温巡在她心中的分量,足以左右她的情绪。
崔题有些许颓然安抚道:“若他与延朔党无关,而仅仅是李延的后人,如今局势,应也不至于死罪!”
“难道陛下不再忌惮归正人?”
“忌惮。然而也要顾忌归顺的民意。近日李延案将有望得以重审!杨珙……杨家军也是归正王师,并为王廷效力,归正人若忠于王廷,不应受到猜忌!陛下五年前……便是对杨家军猜忌太多,反而误信谶言,着了延朔党的道儿!”
“而四十年前李延将军疑有冤屈,迟迟不得昭雪,亦反被延朔党利用,挑拨民心,陛下已意识到此错不纠,后患无穷,因而也有意着大理寺和御史台重合此案。只是……”
崔题略微停顿,又说道,“他毕竟欺君,而且隐藏身份科举,也有冒名的罪责,只怕也难道审判,最差……无非是褫夺功名和官身!”
难道温巡也要重蹈她三哥的下场么?而这还是她一手造成的,只是,他三哥的下场,莫非就与他无半点关系?
她与温巡并非正侣,反而是一段孽缘吧!
潘令宁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,只悲凉道:“温巡……作茧自缚!四十年啊,他们李家父子背负了四十年见不得光的冤屈,若当真平冤昭雪……温巡,做的那些事情岂不成了笑话?”
她难以猜测,温巡若知晓陛下将重审李延案时,该是何种反应。
“他并不承认与延朔党有关,而御史台也未能从他身上发现蛛丝马迹!”
“你们已经提审温巡?”潘令宁惊愕,原来他的动作如此之快!
崔题颔首,又犀利如冰追问:“潘小娘子,温巡其人,胸藏丘壑,定力过人!依你对温巡的了解,和凭借你的推断,他……是否与夙期公有关?乃至,他便是夙期公子本人?”
潘令宁惊愕,以至于失语,双眸无意识地睁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