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对崔题呢?她更辨不清了,细纠她何时喜欢上崔题,为何喜欢他?她根本辨不清!
“潘令宁,你其实只是想报复崔题,因为你小心眼,因为他曾经的轻视,让你负气,让你不开心,让你很想争口气,对么?”
潘令宁再一次自言自语,终于,她不再踱步,可能也认定了这份答案。
“如今你得偿所愿,又将如何?”她扪心自问,然而,心底也没有了答案,回答她的,只有无尽的风雪,和冰冷的夜风。
“你真是坏透了!”她喃喃自评,似乎也认定了自己的卑鄙,不再挣扎,走入屋中。
雪花如柳絮飞舞,越飘越大,似漫天皆哀悼某位神祗的葬礼,一夜,便足以将清扫干净的漪月居隐入冰天雪地当中。
翌日元夕,朝中例休,只是因为昨夜大理寺小吏的来报,崔题需得往大理寺处理紧急公务,而后他还得赶着回崔府给母亲和祖父请安,陪母亲往家庙上香,做法事,晡食和长辈一同用膳,如此,等华灯初上,街衢鱼龙戏舞之时,他才可出府邀约佳人。
想着一天可能见不到潘令宁,崔题一大早起身,便先往漪月居看了看。
然而平日早起梳妆的潘令宁,仍是慵懒不起。
崔题略显担心地询问春兰:“小娘子,昨夜回了漪月居,便睡下了么?昨夜风雪大,她一天穿得单薄,可别着凉了!”
春兰道:“娘子回了漪月居,稍作洗漱,便歇息了,一夜好眠,未曾起夜或者唤茶!应是无碍?”
“她晨间至今,未有半刻起身?”
“娘子睡得安稳,应是未醒。郎君可是有急事,和娘子商量?”
“不急,如此,便让她安睡吧,仔细别扰醒她!若她起得很晚,便再看看她,可有发烧,若身有微恙,便及时请郎中诊治!”
“奴记下了!”
崔题如此仔细叮嘱一份,才轻叹离去。一大早见不到她,想着要熬过一个白日,晚上才可能见到他,他竟深感遗憾。
所谓相思,当是半日不见,如隔三秋。他才坦白了心意,便已经期待和她朝朝暮暮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