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背上的温度,和他莽撞的举动并不能阻止她胡思乱想。
潘令宁震惊、悲哀,忽然想自嘲道:“可是……倘若我父亲,也是延朔党党徒……我千里奔赴京城救三哥,救家族的意义是什么呢?
似乎信仰遭到了质疑,坚定前行的道路出现了崩塌。
她一时无法接受,表情愈加难看。
崔题紧紧抓着她的手,尝试拉回她的思绪:“你看着我,你如今,坚持留在京城重开讲义堂,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解救家族困局?”
“当然不是,可我的初衷就是拯救家族,倘若初衷便是错的……我有何立场与崔相公并肩作战?”
“宁儿,你现在只是推测,一切只是你的胡思乱想!”崔题安抚,想把她从心魔之困中拉出逃脱。
“可又如何解释温巡的势力从何而来,若不是温父早早筹谋,温父既然筹谋如此重大的事业,为何还让我父亲知晓他的真实身份,难道我父亲……当真清白……”
“可是令尊又有什么理由加入延朔党呢?”
“他有!因为衙前役逼得他喘不过气,我从未深想父亲对朝廷的看法……”
“宁儿,宁儿!”崔题索性双手握着她的肩头,与她双眼直直对视,“你为何,一定要质疑令尊?难道令尊的人品为人,你还不清楚?”
“可是我曾经也如此信任三哥,三哥却走火入魔执、迷不悟、难以救赎!”
她已经不敢再推测下去了,表示一桌子的饭菜,她也没了食欲,忽然低声道,“崔相公,我想静一静,安分抱歉……”
她说罢,兀自起身,行了一礼,便匆忙背过身,以手绢飞快擦过眼泪,脚步不停便逃也似的地离开。
“宁儿!”
崔题并不放心她,亦起身,追随她来到漪月居,一路上皆尝试劝说,可她认定的事情便也并非三言两语足以动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