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接过纸条,手指摩挲着上面的铅笔印。他知道,在这个年代,"国术"两个字背后藏着无数规矩。师傅说过,早年学武要先蹲三年马步,再给师傅倒三年夜壶,真正的绝招往往只传嫡亲弟子。像他这样半路想插一脚的外人,能学些强身健体的把式已是万幸。
"不过柱子,"李保国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,力道大得让他差点呛到煤灰,"咱厨子这行,手里的菜刀比拳头更实在。你可别学那些愣头青,整天想着飞檐走壁,把刀功给耽误了。"
这话不假。何雨柱最近正跟着师傅学吊汤,那锅用老母鸡、老鸭、金华火腿吊出的清汤,讲究的是"清如水,香如魂",光火候就得守上三个时辰。他白天在厨房挥勺,晚上回家还要帮雨水补袜子,哪有大把时间泡在武馆?
肖秋珍端着搪瓷缸子进来时,正听见两人聊到"敌特"。她怀里还抱着个蓝布包袱,边角绣着褪色的并蒂莲:"柱子,师娘给雨水做了双千层底,你捎回去。"她掀开缸子,里头是温热的绿豆汤,"喝了再走,省得路上渴。"
何雨柱接过汤,绿豆的清香混着红糖的甜,直往鼻子里钻。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生病,母亲也是这样守在床边,用调羹一点点喂他喝绿豆汤。肖秋珍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,让他喉头一紧。
出了鸿宾楼,天已经擦黑。胡同里的路灯稀稀拉拉,煤油灯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晃出细碎的影子。何雨柱攥着肖秋珍给的饭盒,里头是酱牛肉和熘肝尖,用棉套裹着还温乎。路过国营副食店时,他看见橱窗里摆着铁皮饼干盒,想起雨水上次说"要是能吃块带奶油的饼干就好了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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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拐过街角,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何雨柱浑身肌肉瞬间绷紧,下意识地往墙根靠去。三个男人影影绰绰地走来,中间那人戴着黑框眼镜,胳膊上挽着个帆布包,走路时膝盖不打弯,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。
"借个火。"左边的男人突然开口,操着一口带上海腔的官话。
何雨柱摸出火柴,划亮的瞬间,他瞥见那人袖口的蓝白条纹——正是昨儿在胡同口看见的那种。火柴梗烧到指尖,他猛地松手,火苗在夜色里跳了两下,熄灭了。
"谢了。"男人冲他点点头,三人继续往前走。何雨柱听见帆布包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,像是扳手或螺丝刀之类的工具。他屏住呼吸,直到那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尽头,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。
回到家时,雨水正趴在炕桌上写作业,煤油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土墙上,像株瘦瘦的小树苗。"哥,你闻,"她举起铅笔,"李婶给了我半块橡皮,可香了。"
何雨柱把饭盒搁在桌上,打开时酱牛肉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。雨水眼睛一亮,却先撕了块馒头泡在菜汤里:"哥,你先吃,我不饿。"
他看着妹妹啃馒头的样子,突然想起师傅说的"只管做饭,不问吃客"。可现在他突然觉得,光会做饭还不够,他得让自己变得更强,强到能挡住所有想欺负妹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