鸿宾楼的后厨永远是热气腾腾的。何雨柱穿过大堂时,墙上的挂钟刚敲过八点,红木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几副青瓷餐具,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,正捧着盖碗茶低声交谈,其中一人袖口露出的金表链在晨光里闪了一下。
“柱子,快来!”杨老板站在后院,手里捏着张泛黄的菜单,“今儿有贵客,三号桌的主客点名要你掌勺。”他压低声音,眼里泛着精光,“是军管会的王科长,上个月在咱这儿办过席,对你做的葱烧海参赞不绝口。”
何雨柱接过菜单,指尖触到宣纸上暗纹的龙凤图案,心里微微一跳。军管会的人来吃饭,这可不是小事。他想起师父说的“只管做饭,不问吃客”,连忙把菜单折好揣进兜里,跟着杨老板往灶台走。
“师兄弟们,今儿给何师傅搭把手!”杨老板一拍巴掌,案板上的刀勺立刻响成一片。何雨柱扫了眼四周,只见张师傅正在剁肉馅,李师哥在发海参,王大姐在择菜,每个人的动作都干脆利落,透着股子默契。这就是鸿宾楼的规矩——不管来的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,后厨永远是最讲究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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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柱子,海参发好了。”李师哥递过来一个白瓷盆,里头的海参泡在清水里,像一条条油亮的黑蟒。何雨柱点点头,抄起菜刀,刀刃在青石板上蹭了蹭,发出清脆的“噌噌”声。他屏住呼吸,手腕轻轻一抖,海参瞬间被片成均匀的薄片,刀工之细腻,看得旁边的小徒弟眼睛都直了。
“好!”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后厨里响起一片喝彩声。何雨柱没说话,心里却清楚,这一手刀工可是他花了半个月练出来的——每天天不亮就到后厨,对着萝卜白菜练切片,直练到手腕发酸、菜刀都快握不住为止。
油锅里的青烟腾起来时,何雨柱已经调好了碗汁。生抽、老抽、料酒、白糖,再加上一勺精心吊制的高汤,香味儿刚一飘出来,旁边烧火的赵师傅就咽了口唾沫:“何师傅,您这碗汁,比我媳妇熬的粥还香。”
何雨柱笑了笑,没接话。他心里清楚,这碗汁的秘诀在于“吊汤”——用老母鸡、老鸭、金华火腿和干贝,文火慢炖六个时辰,直到汤头清如琥珀,香透骨髓。这手功夫,可是李保国亲自教的,整个鸿宾楼,能调出这味儿的不超过三人。
当葱烧海参端上桌时,王科长正在跟同伴说笑话。瓷盘搁在转盘上,葱段的焦香混着海参的鲜香扑面而来,两人同时住了嘴,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菜上。王科长拿起公筷,夹起一片海参,对着光看了看,只见那海参半透明的,裹着层亮晶晶的汁儿,颤巍巍的,像是要滴下来。
“好手艺!”王科长咬了一口,眼睛顿时亮了,“小李,你尝尝,这海参烧得入味儿,却又不失嚼劲,比上次的还要好!”
何雨柱在后厨听得清楚,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。他擦了擦额角的汗,转身又去看蒸锅——下一道菜是清蒸鲥鱼,得盯着火候,差一分半秒都不行。
晌午时分,后厨迎来了最忙的时段。何雨柱刚把一道九转大肠装盘,就看见杨老板领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进来。那人五十来岁,浓眉大眼,腰间别着个牛皮腰包,一看就不是普通食客。
“柱子,这是武德茶社的周掌柜,”杨老板介绍道,“周掌柜听说你想学两手,特意过来看看。”
何雨柱心里一紧,连忙擦手问好。周掌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突然伸手按在他肩膀上,轻轻一捏:“嗯,筋骨不错,就是太瘦了。”他转头对杨老板说,“老李头的徒弟,我信得过。这样吧,明儿晌午,让他来茶社,我亲自教他扎马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