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弦思念声声情,沙场悲壮处缠绵儿女情,彼此矛盾又彼此交映,主角在琴声的引领下,唱得远远超出平日水准。
戏正演到了最精彩处,江一珊和郑之恒却一前一后的走了。
这两人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却不想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看个真切。
白灵芸和宋敬洲在屋里说起要排演的新剧目。
白灵芸说:“七小姐说左之争有急事回老家去了,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,让丹菁以后就留下来协助你。”
丹菁端进来茶点,又为他们倒茶。
宋敬洲歪着脑袋看着她,说:“丹菁姑娘,你又弄这么多好吃的,都把我喂胖了。”
丹菁抿嘴笑道:“胖点儿好,省得你总是不自重。”
宋敬洲既惊又喜的将眼睛睁得大大的,“哟,没想到我们丹菁姑娘到月风坊没几日已经学会幽默了。”
丹菁睨他一眼,眼里却是笑意轻漾。
想起前几日,江一琳对她说:“丹菁,外面的天地很广阔,你前面的路还很长,不妨就以经营歌舞坊作为你新生活的第一步。”她侧头看向丹菁,丹菁却一碰她的目光就把头低了下去,江一琳清楚丹菁心里的结,决定直言道破,彻底解开这个心结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刘谦对你做过那样的事,你就只能跟了他?”
丹菁低着头,声音略带着颤说:“奴婢一辈子服侍七小姐,不嫁人!”
“傻话!人生还那么长,难道为了一个男人就结束了?”江一琳想了想,“丹菁,等你见识过外面的天地,认识更多的人,如果你心里还想跟刘谦,我会成全你!但在那之前,我希望你解开心内的枷锁,抬头看看天空,看看这么美丽的天空,你会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了的。”丹菁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地抬头看了下天,又看了看江一琳,还想说什么,江一琳半仰着头看着天一动不动,丹菁终是把话咽了回去,也随她呆呆地看着天空了。
听到白灵芸说道:“《墙头马上》,你要改这剧?”
宋敬洲:“妾弄青梅凭短墙,君骑白马傍垂杨。墙头马上遥相顾,一见知君即断肠。白朴写这故事也是来源白居易的诗,我为何就不能改他的剧?”
丹菁想到江一琳让她来歌舞坊要多学多问,她便问道:“这是个什么故事啊?”
宋敬洲给她解释,“说的是李千金,是洛阳官宦人家的小姐,刚过二八年华,因长年不出闺门,对外面的世界格外好奇,便爬上梯子登墙,看院外大街上的风景。突然她见到一个俊美至极的书生骑马经过,两人四目相对,一见钟情。骑马的书生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,而是工部尚书裴行俭的儿子裴少俊,但千金并不知晓。裴少俊当时年过十八岁,墙头惊鸿一瞥,觉得千金貌若天仙,一时间心潮涌动,文思泉涌,便写了首诗,抛进了李家的墙内。躲在墙后的千金拾起诗来看了看,微笑着回赠一首抛出去。此后,两人便以诗传情。”
“李千金的乳母发现二人偷偷交往,可怜他们相恋辛苦,便帮他们两个私奔。裴少俊遂把千金偷偷带回家藏在后院,整整七年,裴家人都没有发现千金的存在。在这七年当中,李千金为裴少俊生了一儿一女。有一次两个孩子在玩耍的时候被工部尚书裴行俭发现了,几番追问儿子裴少俊,才知道他竟然早已暗结连理,便大骂李千金不知礼数,迫使裴少俊休了她。李千金据理力争,但裴少俊却拗不过父亲的威逼而休了她。痛苦异常的李千金唯有回到洛阳,却发现父母双亡,一时间悔恨不已,想着当初只顾着情情爱爱,可七年下来却落得被休的下场,父母又双双亡故,她万念俱灰,去了父母的坟前守孝。”
“后来,裴少俊中了进士,担任洛阳令一职,将父母接到洛阳,打算与千金再识前缘。但是千金那时早就断绝了复婚的念头。而且她痛恨裴少俊就那样休了自己,缘分已被隔断,还有什么可续,于是死活不肯答应复婚。而裴行俭这时知道了李千金竟然是自己的旧友李世杰之女,便主动跑去跟她道歉,希望她再做自己的儿媳妇。千金被求得心烦,又看到自己的儿女抱着她的腿不肯松开,无奈之下只好原谅了裴少俊。总之,结局一家团圆,皆大欢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