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分别用镜头和画笔记录彼此。
下午品尝过的那一点点托斯卡纳红酒似乎侵袭了心脏,常山感到心口酸甜交加,滋味复杂。
再看去时,丁川崎已经签上署名,把那幅画从本子上撕下来了。方方正正、尺寸合适的画纸在他指尖飞速翻折,很快变成了一朵熟悉的纸玫瑰。
他理所应当地把玫瑰递给常山,没说什么,手撑着曲起的膝盖看向远方。
常山想起之前在医院里得到的那只玫瑰,被他随手搁在玄关,后来果然找不见了。
现在当着丁川崎的面,就这么把东西收进衣服口袋也不是,握在手中也不是,常山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保证这脆弱的纸玫瑰安然无恙。
“弄坏也没关系。”一旁的丁川崎适时体贴道。
常山闻言决定把东西暂时先收进衣兜,紧接着又听他补充一句。
“没关系才怪!”
丁川崎回过头控诉他轻易就放松警惕:“里面有我的画和我的……心血哎!”
“这么贵重?”常山朝他眨一下眼,从兜里把玫瑰拿出来,“那我还给你吧。”
这个答案显然不正确,因为丁川崎脸上的表情更不高兴了。
常山又笑着收回手。小巧的纸玫瑰最终平安度过了这次意大利之旅,安好无损地跟着他们回到中国。
天边泛起红晕。太阳要落下来了。
他们驱车赶回佛罗伦萨。
常山这一生还会看许多次日出日落,今天称不上最美丽的。
飞逝的丝柏树尖上荡漾着夕阳,碎石子儿的道路稍有颠簸,他此后回想起来并没有太多印象。
倒是丁川崎嘴上哼的那首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那不勒斯民谣,经年累月后隐约还能记起一点旋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