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头望去,不远处药堂弟子三三两两聚着,见她看来便匆匆别开眼;昨日还拍着她肩膀说"信你"的肖公子,正被两个同伴拉进偏殿,其中一人冲她狠狠瞪了一眼。
"是谣言。"沈砚的声音沉了沉,"青梧昨日自毁前应该传了消息。
我刚从演武场过来,外门弟子都在说你私藏魔器,与魔教勾结。"
云栖捏紧米糕,指节泛白。
她早料到青梧会反扑,却没料到这招"污名化"来得这么快。
仙门最忌惮的便是与魔教牵连,从前她是杂役,无人在意;如今稍有起色,这顶帽子足以让她寸步难行。
"去藏书阁。"她突然抬头,"秦道长昨日在人群里搓了七次袖子。"
沈砚挑眉:"你连这个都注意到了?"
"他每次想说话又不敢时,就会搓袖子。"云栖想起前月帮秦道长整理古籍时,对方因记错典籍位置急得直搓袖子的模样,"昨日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害怕,倒像...愧疚。"
藏书阁外的铜鹤香炉飘着沉水香。
云栖站在廊下等了盏茶工夫,才见秦道长抱着一摞《百草经》匆匆赶来,鬓角沾着星点墨迹——他总爱边抄书边想事,常把墨汁蹭到脸上。
"云、云姑娘。"秦道长见着她,脚步顿了顿,目光在她和沈砚之间游移,"执法堂主也在?"
"秦师叔。"沈砚抱了抱拳,语气比平日柔和三分,"昨日之事,云栖受了委屈。
若您有什么线索,不妨直说。"
秦道长喉结动了动,往左右看了看,才压低声音:"前日我整理《玄门密录》,翻到卷末夹着张纸。
上面写着...写着'戊时三刻,藏书阁三层东窗'。"他从袖中摸出块碎玉,"这是我在那页纸下捡到的,纹路像极了魔教的'引魂玉'。"
云栖接过碎玉,触手生寒。
玉身刻着扭曲的魔纹,与青梧昨日拿出的黑令牌倒有几分相似。
"可我不敢声张。"秦道长搓着袖子,指节泛白,"青梧那丫头...上月我撞见她在偏殿烧魔文,她便说要揭发我当年偷抄《丹经》的事。
我...我也是被逼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