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栖能感觉到它的"情绪"——从最初的焦躁,到现在的安稳,像久旱的秧苗终于喝到了水。
她正想引导最后一波灵力入铲,颈后突然泛起寒毛倒竖的刺痛。
那是比阴火更阴鸷的气机,带着股熟悉的药草味——是顾师姐!
"云栖小心!"沈砚的嘶吼混着玄铁剑的嗡鸣炸响。
云栖本能地旋身,却见顾师姐从田埂后跃出,手中握着柄青玉短刃。
那刃身缠着暗红色丝线,每根丝线上都串着半枚破碎的灵玉——是黄书生提过的"夺灵器",专门吸走灵器认主时的灵气。
顾师姐的脸在月光下白得可怕,左眼角还沾着片药渣,显然是强行催发法器伤了根基。
"对不住了。"她声音发颤,短刃却挥得极狠,"蒋护法说...只要毁了这铲子,我就能进药堂当内门。"暗红丝线如毒蛇窜出,缠向灵田铲的青纹。
云栖的心跳快得要跳出喉咙,她想起今早顾师姐还帮她捡过洒在药堂外的灵谷,想起她总把自己分到的灵米匀给杂役房——原来那些温柔都是假的?
灵田铲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。
青纹如怒龙挣脱丝线束缚,反将顾师姐的短刃卷住。
云栖趁机扣住铲柄,灵力如潮水般涌进铲身:"你要夺灵?
我偏要它现在醒!"稻穗印记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,她看见灵田铲的刃口浮现出模糊的稻穗纹路——那是觉醒的前兆!
"咔嚓!"顾师姐的短刃突然崩裂,碎片擦着云栖耳畔飞过。
她踉跄后退,却撞进个带着血与冷香的怀抱。
沈砚的玄铁剑横在两人身前,剑尖正抵住顾师姐咽喉:"谁给你的法器?"他的声音像结了冰的刀,可搭在云栖腰间的手却在轻轻发抖。
顾师姐的眼泪终于掉下来,她盯着崩碎的短刃,突然尖叫:"是青梧!
她...她给我噬心散,说不照做就毒发!"黑雾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,青梧的冷笑混着剧烈的咳嗽:"顾师妹好手段,连甩锅都学全了。"她的身影在黑雾边缘一闪,阴火裹着她的衣摆,"不过没关系——"她的目光死死钉在灵田铲上,"等它彻底觉醒,我再抢不迟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