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铲子......"许管事的哭嚎被灵稻茎秆绞碎。
他腿上缠着的稻秆突然抽出尖刺,在他小腿上划出十几道血口,金粉渗进伤口,疼得他直撞向蒋护法。
蒋护法慌忙挥鬼头刀去砍稻秆,刀面却像砍进活物,灵稻茎秆"吱呀"一声扭曲着缠住刀刃,穗子上的金粉簌簌落在刀身,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缺口。
"贱蹄子!"青梧终于按捺不住,袖中飞出七枚淬毒银针。
可银针刚触及金光便"嗤"地燃成灰烬,她鬓角的银饰开始发烫,黑纱下的脸第一次露出慌乱——蚀灵雾是她最得意的杀招,此刻却被金光逼得缩回袖中,连指尖凝聚的黑雾都泛着灰,像被抽干了生气。
云栖突然仰头望向沈砚。
他右肩的伤口还在渗血,却冲她扯出个带血的笑:"当年你说'灵稻抽穗时,连风都要绕着走',现在我信了。"话音未落,两把铲子同时震颤,山谷里的灵草突然疯长——野菊的茎秆缠上黑衫人的手腕,车前子的叶片卷走顾师姐的淬毒囊,连最普通的狗尾草都支棱起穗子,像无数根细针扎向敌人后颈。
"撤!"蒋护法的鬼头刀"当啷"落地。
他踹开许管事,转身就往谷口跑,却被突然隆起的土包绊了个狗啃泥。
那土包是云栖用灵力催发的土灵根,此刻正从他指缝里钻出嫩芽,藤蔓缠住他的脚踝往回拖。"青梧姑娘救我!"他的哭腔混着泥土,沾了满脸血污。
青梧咬碎银牙,指尖掐出三道血印——这是魔教密令,召唤接应的暗桩。
可她刚要念咒,一团金穗突然砸在她天灵盖上。
那是云栖用灵力凝聚的灵稻穗,带着她亲手培育的"金阳稻"的香气,砸得她眼前发黑。"你以为......"她踉跄后退,撞在沈砚的铁铲上,"农神转世能护你一辈子?"
"农神转世?"云栖突然笑了。
她望着沈砚染血的衣襟,想起他第一次蹲在菜圃里给灵稻输灵力时的笨拙,"他护的从来不是我,是种地的人。"话音未落,两把铲子的金光突然交融成一轮金月,照得整个山谷亮如白昼。
青梧的黑纱被撕成碎片,露出她左脸狰狞的魔纹;蒋护法的玉牌"咔"地裂开,里面爬出十几只阴魂,却在金光中化为青烟;顾师姐突然跪下来,哭着把藏在袖中的田契扔到云栖脚边:"云姑娘,我、我是被蒋护法逼的......"
山谷里的喧嚣渐渐平息。
云栖松开铲子,灵力如退潮般从四肢百骸涌回丹田。
她腿一软,差点栽进泥里,却被沈砚稳稳托住。
他的掌心还带着铲子的余温,混着血的温度透过她的衣袖,烫得人心慌:"伤着没?"
"比去年被牛踩了脚腕轻。"云栖扯了扯嘴角,目光扫过满地狼藉——蒋护法被灵藤捆成粽子,青梧被金穗砸得昏过去,顾师姐缩在石头后发抖,连许管事都被土灵根埋到胸口,只露出张哭花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