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下意识抬手摸向了自己的后颈,同样的地方,这里也有一颗痣。
而她很清楚,这是重生后才有的。
那裴执呢?
他也一样吗?
世上怎会有这般巧合的事?
失神间,裴执已拾起书本,细心拂去封面上的浮尘,将书递到她面前。
见她仍是一副怔忪模样,眼神有些发直,裴执温声笑道:“还没醒吗?”
沈霜宁这才回过神来,忙用双手去借他手里的书,一脸不好意思:“是学生失态了,都怪我鲁莽,还请少师大人见谅。”
她垂下眼,鸦羽般的长睫掩去眼底的惊涛骇浪。
“无妨。昨夜没休息好?”裴执依旧是那副宽和模样,语气里听不出半分责怪。
沈霜宁有些窘迫道:“是。”
裴执又道:“现在可清醒了?”
沈霜宁点头,复又摇头,垂着眼帘低声道:“学生方才失仪,还是先去外面站着思过吧。”
纵然两人私底下交情匪浅,可在这课堂之上,她不想让旁人看出半分异样。裴执不计较是他有气度,她却不能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份纵容。
再者,有了先前那档子事,沈霜宁现在对男人都带着几分戒备。
裴执并未阻拦,目送她出去。
景瑜吩咐外面的宫人进来,收拾地上散落的笔墨纸砚与翻倒的桌椅,将狼藉一一归置妥当。
沈霜宁抱着那本书,沉默地走到书斋外的廊下,背对着门扉站定,算作面壁思过。
不多时,书斋内便再次传来裴执温润平和的讲学声,字句清晰,一如往常。
春日的风带着暖意拂过,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纷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