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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中悬了七日的白幡已悄然撤下,素色帘子也换了青蓝绫罗,虽仍不见往日的热闹,但那股沉甸甸的阴霾总算散去了些。
景瑜还有些后事要办,沈霜宁便独自回长乐宫去。
走了许久,两条腿委实是有些酸疼了。
以前还不觉得长乐宫有多远,这会儿却觉得走了许久也没到头,酸疼劲儿一阵阵往上涌。
她正想趁没人歇会儿,不远处却有妃嫔的仪仗朝这边缓缓过来。
八抬轿辇由宫人稳稳抬着,前后簇拥着持扇捧巾的侍女,这阵仗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妃嫔。
沈霜宁忙收了念头,垂手立在道旁,恭顺地低着头等轿辇过去。
她身上这袭素净的白绫裙,若混在人群里原是毫不起眼的,可此刻孤零零立在朱红宫墙下,那抹白便显得格外醒目。
再看她身姿,脊背挺得笔直,虽垂首敛目,却无半分谄媚畏缩,倒像株临溪而立的百合,清丽里透着股不卑不亢的韧劲。
于是凤辇上的女人轻抬素手,仪仗便缓缓停在了沈霜宁面前。
沈霜宁余光瞥见一行人停下,莫名眼皮一跳,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。
左右没有旁人,突然停下来,难不成是为了她?!
紧接着,就听一道沉厚的嗓音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跪拜?!”
说话的是个太监,沈霜宁听得不多,此刻却立马认了出来——正是常年侍奉王皇后的首领太监康守义。
上一世,宣文帝卧病在床,正逢太子殿下被软禁,常年侍奉皇帝身侧的大内总管海公公不知去向,便是这位康公公顶替他的位置。
那时康守义虽未得大内总管的名分,却早已将内廷权柄握在手中,手段厉害得很。
沈霜宁心头一凛,不敢耽搁,连忙敛衽屈膝,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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