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只是为了驯服她留下,那他做到了。
陈誉凌不感到痛快,强迫她刺入胸口的那一刀似乎也杀死了她的灵魂,如今留下的是一具提线木偶。
他将她拥紧,体温暖不了她半分,唇落在她额上,轻声说,“对不起。”
眼角滑下的泪落在她额角,与她的混迹在一起,胸口很快感受到一片湿凉,她连哭都是这样安静无声。
相拥而眠,彼此身体契合,亲密无间,心却从未离得如此远过。
彻夜未眠,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,到天蒙蒙亮才被睡意裹挟。
再次清醒已经是下午,她这段时间作息毫无规律,眼下熬出一片淡青,下定决心回京市后好好调理。
拥着被子起身,相拥一晚的人不知去了哪里,只剩床头边留下一张字条,她拿过来,一字一句分辨那些力透纸背的字合起来是什么意思。
“港城新公司要人坐镇运营,京市交由陈清来管,你遇到事可以找他帮忙。”
这段话之下还有独立的一行,似乎前面都是赘述,只这一句是他真正想留的。
“对不起,我不逼你了。”
她看了又看,眼底泛起酸涩,胸口也是,直到纸上溅落泪滴,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哭。
陈誉凌不告而别。
好像也不算,他留了一张字条做交代。
对话框里消息来来回回删除又重新编辑,始终没有发过去,不知道是怕他突然反悔,还是怕消息被拒收。
她重获自由,却不如想象中轻松。突然厌弃起陈誉凌来,作死作活挨那一刀,让她想放下一切重新开始都难。
回京市后她将工作填满一切空闲时间,怕一停下来就想起他陷在血泊里说死了也阴魂不散。
他没死,但这话诡异地奏效了,陈誉凌远在千里之外,却处处阴魂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