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一死。
当权者性命垂危,一口气尚在弥留之际时,也许也会做下交权的决定。这样的决定必然十分仓促,正恰如此时此分。
殷云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乞伏在地,心中有激烈的情绪在涌动。
“父亲……”
发出声音,才知喉头竟已哽咽。
殷云泽少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候,生母难产而死,自小能看到的至今便只剩下殷云流,但他也很少见到他。
殷云泽从很小的时候便习得规章礼仪。
教他的人夸赞他的父亲殷云流是一位君子,不喜于色,不怒于行,温文尔雅,气质端华,天下能与之比肩者,唯周思归一人而已。
于是那时的殷云泽也下定决心要做一名如父亲一样的君子。
他从一棵幼苗渐渐长成青竹,见过他的人都会称赞一句果有乃父之风。
但见面的次数愈发少了,见得多的人也早在中途变成了雁无心。
从她口中他会得知殷云流忙于何事,因何而忧。偶尔见上几面,虽缺乏几分温情,但殷云泽会从殷云流口中得知他比较关心他什么方面,又在什么方面对他以勉励。
这一切都说明殷云流对他关注密切,这让殷云泽很开心。
一个父亲的形象在他心里越来越明亮,即使偶有变化,也只是为他添上几分沉稳隐忍的色泽。
殷云流就这样在他的前路上照了二十余年,修道者生年漫长,他从未想过这一次会来的如此之快。
殷云流哭笑不得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儿子:“你在想些什么?”
殷云泽抬起头来,眼圈微微泛红,待看到殷云流脸上的笑意,眼圈又因跌宕起伏的心情更加红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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