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窗户关了,但好像没落锁。没关系窗子是防盗窗,没锁也没事。不行,万一呢,还是去锁上吧”其实窗子也锁的很好,薄矜初仍然打开,重新锁了一遍。
“刚刚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溅到门上了,得起来去擦干净。刚刚关衣柜的时候,门夹到衣角了,得去弄好。今天她妈做饭煤气罐应该关了吧,要不然泄漏了,她一个人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,还是起来去确认一下。”
夏天哪怕热到流汗,电扇永远开一档,且放的离床头两米远。因为害怕晚上睡觉不老实,手一挥,手指被扇叶劈断。明知道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,她还是过分忧虑,做好万全的准备。
每次洗碗,一个碗冲上十几遍,还会觉得没洗干净。用过的笔芯,传过的小纸条,衣服上的吊牌,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,她都扔不下手,全保留着。
这些舒心和薄远一点都不知道。薄矜初讨厌夜晚的到来,那种孤独缠身,惴惴不安的惶恐,使她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,通常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入睡,夜夜做梦,一点动静就会惊醒。
有时候死也无法入睡,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,压抑快要勒死她的时候,她试图求救过,穿着睡衣跑到薄远的牌桌前哭,说睡不着。
得到的是薄远的怒骂,“小小年纪就那么多破事?你才几岁啊你,就失眠,失眠个鬼!”
男人对自己的牌友笑道:“肯定是一个人睡觉害怕。”
转向她,语气顿时变凶,“多大的人了,一个人睡觉还怕,说出去被别人笑死。”
她妈当时就在隔壁的麻将桌上,听到动静没有半点反应。
那年她八岁,她的家人,当众凌/辱她。
薄矜初想如果有一天她坠崖了,他们就是推她下悬崖的那双手。
高中前的薄矜初像莉娜·因巴斯,性格蛮横,脾气暴躁。没人敢惹她生气,更不敢轻易接近她。
后来认识顾绵,薄矜初从来没见过那么美好的人。她像一道光把薄矜初从夹缝中拽出来。她的强迫症不知不觉好了许多。
高二上期末考结束,她打算去门卫室坐着,等梁远朝出来。
“薄矜初!”听声音是姑姑。
“姑。”
女人坐在电瓶车上,拿过她的书包挂在前面,“考完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