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真觉得诧异:从没想过,离开唐人街回到殖民地,歧视竟然更甚。一种是来自他人的偏见与歧视,一种是自己看轻自己。
她拿书签扇扇风,翻到笔记下一页。
后头又热闹起来,清爽熟悉的男中音向人询问,“我太太在哪里?”
“谁?你太太是谁?”
“穿黄色裙子,这么高,拿着本红色封皮的莎士比亚。”
话音未落,她回头冲他招招手。
一瞬间,十余张脸齐刷刷往芭蕉叶子下头看来,异域的面容,惊诧神情纷纷定格下来,从她这边看去,竟然一个比一个精彩。
西泽倒没注意,手头拿着杯冰镇过的姜汁饮料,屈起条长腿,在她一旁坐下。
芭蕉叶子只堪堪挡住她一人,他只能坐在烈日的沙地里。
她把书在掌心摊开,撑高给他挡太阳,看他低头盯着自己笑,有点莫名其妙,“和麦克说了什么?”
他想了想,“新加坡只去两周就好,但回来得去澳门呆一礼拜。”
她问,“然后呢?”
他说,“你来澳门吗?”
她说,“我很想去……但是有考试。”
“到哪一天?”
“十四日最后一门国文。”
“周末呢?”
“应该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