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赭道:“是我爷爷。”
汤于彗转过头来,震惊地看着他。康赭淡淡地道:“我爷爷从在我奶奶去世以后,就常年住在寺庙里了,我也不太能见得到他。”
“哦……这样啊……”汤于彗慢慢地道。
康赭揉了一下他的头发,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”汤于彗摇摇头,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看到他的时候有种很奇怪的悲伤的感觉。”
康赭笑了笑,“他很严厉的,不过他可能会很喜欢你这样的小孩。”
康赭带着汤于彗离开了祭山仪式后的人群,他们和太阳一起走下山坡,天色已接近黄昏了。
虽然康赭的情绪表现一向不明显,但是汤于彗感觉他今天的心情好像有些意外的好。
康赭把摩托车停在了祭祀的山下,问汤于彗道:“走走吗?”
汤于彗点点头,跟在康赭身后,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国道上安静地同行。
穿行在草原和道路上的风被他们走出了另一空间的荒诞感,几乎让人忘记了时间流逝。
高原的黄昏同样炙热,阳光把汤于彗的皮肤烤得几乎发痛,他觉得自己的五感正在流失与外界的关联,轻轻地道:“我觉得我今天听到了一种呼唤。”
这种奇怪又矫情的说法也没有引起康赭的发笑,他走在汤于彗的前面,这时转过头来,看了看他一眼,轻飘飘地道:“是吗?呼唤你什么了?”
“不知道,”汤于彗也同样轻轻地答,“但总觉得和你有关。”
他本来想说从前他一直不太相信这些东西,但不小心吐露了实话。
过于形而上的概念在汤于彗看来曾一度荒谬,但是也许真实本来就是向来荒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