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境,也能理解。
从前在凤城人人一说起谢家,谁不夸他谢大公?子有出息,再说起谢家三公?子个?个?都摇头,背地里叫他纨绔,骂其烂泥扶不上墙。
如今谢家最?有出息的却是那?块烂泥,曾经被?人捧在天上的月亮反倒是掉了下来,蒙了尘,没了半点光辉。
谢劭被?封为谢指挥,谢仆射官复原职,二房又恢复了往日的荣耀,再看大房,再无翻身之地,家里一盘子散沙,疯的疯,闹得闹,整日鸡犬不宁。
一个?天上一个?地下,换成谁都接受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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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老夫人前两日还在念叨,说怎么?不见他上门,谢仆射答应了她,把人带过来,估计这两日便会?上门。
她不知道若新婚夜谢家没有换新郎,与?她成亲的人是谢家大公?子,如今会?是什么?样的日子。
但?眼下,她无比庆幸谢家也换了亲。
晴姑姑把簪子给?她插在高?鬓上,铜镜里映出了一张春风笑颜,温殊色突然轻声道:“之前我想嫁给?明?二公?子,是为了图个?省事,明?二公?子知根知底,又有明?婉柔在,将来嫁过去,我能轻松自在。后来祖母要我换亲,虽没见过谢家大公?子,但?崇拜其名声,也是想着将来也能过上好日子,可这些幸福就如同?镜花水月,一碰就消失了,唯独待郎君不同?,对他的喜欢,是一点一滴慢慢地刻在心上。”
珠帘外抬起一只手,闻言一顿,缓缓地收了回去。
“母亲走得早,我被?祖母养成了一身娇气,怕苦怕累,在旁人身上我只想图谋一份幸福,可待郎君,我却愿意陪他同?甘共苦。”
“南城那?回我去找人救郎君,当真是害怕极了,并非害怕受苦受累,是害怕再也见不到郎君,从大山雨水里蹚出来,不敢耽搁半刻,这辈子最?大的勇气和本事都用在了那?一日。昨日我去宫宴,杨家的侯夫人同?我说起,提了一句:不似当时,小桥冲雨,幽恨两人知。”
“他杨家对太子有恩,如今想要更上一层楼,连谢家也想捆绑上。不惜费尽心思,还同?我讲了一个?平妻和睦相处的事例,他们什么?意思,我岂能不明?白,她二公?主体体面面的人物,能不顾世俗的眼光,屈尊与?我做平妻,在众人眼里是给?了我面子,可凭什么?我要承她这面子?郎君在凤城被?人指鼻子时她在哪儿?郎君被?太子追杀险些丧命,她又在哪儿?她爱的是郎君的光鲜,我爱的是郎君全部,风雨里走过来,用命养成的大瓜,谁要想抢,都没门儿。”
即便她是公?主也不能。
昨儿她也是如此回绝的侯夫人,“晚辈只听说过将军府上只有一个?侯夫人,便是夫人您,断没听说杨家还有第二个?侯夫人。”
郎君能为了她拿命去谋官途,她怎可能让旁人来窥觊。
杨家侯夫人说的没错,而今丽日明?金屋,春色在桃枝,不似当时,小桥冲雨,幽恨两人知。